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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阿霞總算點頭,寧衛民也如釋重負,有了一種助人為樂的輕鬆感。
至此,第二杯威士忌剛剛喝完。
在阿霞再度為他倒酒放冰的時候,寧衛民看看表,覺得時間也剛剛好。
已經八點四十了,再喝一杯,把事情都安排好,也就差不多該走了。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當他再問及阿霞,現在她的居住條件怎麼樣,經濟上需要不需要一些資助,哪天方便去房地產中介面試,要不要幫忙跟斯納庫的媽媽桑辭職的時候。
阿霞不但從高腳凳上下來了,按照日本人的習慣,向他鄭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而且嘴裏居然是這麼說的。
「寧先生,我的事兒太讓你費心了。感受到你的誠意,讓我非常的慚愧。我真的沒想到,世上真有你這樣的好人。對不起啦,有一些情況從開始的時候,我就沒說清楚。恐怕讓你誤會了。這都是我的錯,還請見諒,一定不要生氣呀。」
「哎,這是怎麼回事啊?」
看她這副有點難為情,又忙不迭道歉的樣子,寧衛民立刻湖塗了。
「我其實並沒有看上去那麼落魄。我手裏還是多少有一些資金的。」
阿霞抬頭凝望寧衛民,她的目光卻比起剛才顯得柔和了許多。
「不瞞你說,我到了東京之後,最初的計劃是想做斯納庫這一行。我是為了在東京也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店,才來這裏跟媽媽桑學習經營之道的。這一行比較好賺錢還在其次,主要是為了安全。你清楚的,像這種斯納庫,除了日本人,語言不通的外國人基本上是不會光顧的。」
「正因為這樣,我得說儘管我很感謝你的建議,也很願意去試一試房地產中介。可我暫時並不打算從斯庫納辭職。而是想像日本女孩子那樣,白天去房產中介工作,晚上繼續來這裏工作。」
「對我來說,如果有兩條路可以同時把握的話,總比一條路要好,是這個道理吧?所以我這麼做可以嗎?你推薦我去的那家日本公司會不會幹涉呀?」
別說,聽阿霞這麼一解釋,寧衛民心中那種隱隱的奇怪感總算是消失了。
難怪他今天聽阿霞來到東京的經過,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呢。
確實,如果仔細想想,像阿霞這樣的人,即便落魄,可要淪落到要靠陪酒才能生存的地步,怎麼說也有點過分了。
們心自問,像她這麼聰明,又有撈偏門的經驗的女人,生存力應該是最強的。
哪怕用過去的匯兌渠道,想方設法保住點本金,又有什麼難的呢?
於是原本就有一些心裏準備,認為對方會有所保留的寧衛民,當然不會為此計較。
他可沒有什麼勸小姐從良的癖好。
所以只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恰如其分地表達了支持和理解。
「噢,原來是這樣子啊,我明白了,你這叫一顆紅心,兩手準備。我是沒意見的。我也會跟房產中介的部門社長說明的。你晚上打工,只要不影響白天工作,我想他不大可能反對。日本人對風俗業的態度其實很寬容的。就是這樣你會很辛苦,我有點擔心你吃不消。對了,還有在日資格的法律問題。你一定要重視,萬一要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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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霞盡說的很輕鬆,但她下意識攏頭發動作還是表達了內心的拘謹和心虛。
寧衛民敏銳察覺到,阿霞對此事還是有點難為情的,似乎怕被他看輕了似的。
於是他趕收斂神態,緊若無其事勸起了阿霞。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嘛。其實倒是個很聰明的辦法。我能理解你的處境,一個女人孤身在外,處處都要小心,要面對的困難太多了。許多時候都是無奈之舉。我要是你,也會這樣做的」
「不管怎麼說,有些事還是不該做的。就像你都這麼幫我了,我就覺得要是不能對你足夠坦誠,好些事再隱瞞下去,心裏就會愧疚」
「不不,別這麼說。不用不好意思。你的情況特殊,安全第一嘛。我也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