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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場停車場。筆神閣 bishenge.com請搜索()
一車洛小夕拉住蘇簡安,恨不得把她從裏到外掃描一遍似的:「你是真的沒事吧?」
「真的沒事。」蘇簡安示意洛小夕放心,「只是差點摔了,又沒有真的摔倒。」
洛小夕系安全帶,長長的鬆了口氣:「我還是送你回醫院較保險。」
兩人在醫院樓下碰到蕭芸芸。
蕭芸芸正步履匆忙的往外走,臉色也不太對勁,蘇簡安叫住她:「芸芸,怎麼了?」
「表姐,你回來了。」蕭芸芸跑過來,「我正好想找你和表哥。」
「是不是有什麼事?」蘇簡安柔聲安撫蕭芸芸,「慢慢說。」
「醫院行政處的一個同事剛才告訴我,有人打電話來問我是不是在婦產科班。」蕭芸芸不安的抓着衣角,「我查了一下那個號碼,是表姐夫那個助理的號碼。表姐,你說……表姐夫是不是開始懷疑什麼了?」
蘇簡安和蕭芸芸對了一下時間,發現沈越川的電話是在她離開商場後打來的。
算陸薄言真的懷疑什麼,也是在商場的時候開始起疑的。
可是,她明明掩飾得很好,手的針眼也解釋得很合理,陸薄言不應該生出什麼疑竇的。
最後,蘇簡安想到了洛小夕——她要摔倒的時候,洛小夕的反應太大了。
慶幸的是,蕭芸芸不在婦產科班,印證不了陸薄言的猜測,事情……應該還可以再瞞一段時間。
回到病房後,蘇簡安聯繫了蘇亦承,原原本本交代了整件事,問蘇亦承該怎麼辦。
「你不要管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蘇亦承說,「你好好休息,爭取儘快出院。」
陪着蘇簡安吃完午飯,洛小夕也離開了。
蘇簡安難得有精神也有體力,不想躺在床浪費時間,索性下樓去走走。
大過年,醫院冷冷清清,供病人散步的小花園更是沒有半個人影,只有寒風不時吹動樹梢,發出乾燥的「沙沙」聲響。
蘇簡安走到草地邊,正想找個長椅坐下,突然聽見一陣壓抑又無助的哭聲。
失去母親的時候,和陸薄言離婚的時候,她都曾經這樣哭過。
那個人,應該是真的很傷心。
蘇簡安循聲找過去,才發現光禿禿的梧桐樹下蹲着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穿着洗得發舊的衣服,皮膚因為長年勞作老化得厲害,腳的皮鞋已經爆皮了,鞋底嚴重磨損,看得出來這鞋子他已經穿了不少年頭。
他把頭埋在膝蓋,肩膀一抽一抽的,寒風掠過他沒有打理過的頭髮,讓他看起來十分無助。
蘇簡安忍不住心生同情,走過去:「大叔,你怎麼了?」
男人抬起頭,看着眼前年輕漂亮的女孩,從她的雙眸里看到了同情和憐憫,哭得更傷心了。
「大叔,你先起來。」蘇簡安扶着男人起來,「這裡冷,我們到醫院的食堂去。」
食堂正好在小花園旁邊,蘇簡安買了兩杯熱奶茶,跟服務員要了兩張紙巾遞給大叔擦眼淚,奶茶插吸管遞給他:「大叔,眼下正過年呢,你怎麼在醫院?」
他沒有穿病號服,蘇簡安確定他不是醫院的病人。
「我老婆住在這家醫院。」男人擦了擦眼淚,「她得了腎衰竭,這幾年在我們那個小地方輾轉治療,花光了所有積蓄都不見好。我只好帶她來大城市的醫院,醫生說,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期,現在只能換腎。有合適的shen玉an,但是前兩年的治療把我們一輩子的積蓄都花光了,我籌不到手術費……」
越說男人越傷心:「她年紀輕輕嫁給我了,後來我出了事,她也一直在等我。眼看着我們這輩子要走完了,她卻突然病得這麼重。」他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餐桌,「如果她走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蘇簡安感同身受。
決定和陸薄言離婚的時候,她也想過死了算了,不是因為生無可戀,而是不知道沒有那個人之後,一個人要怎麼活下去。
「大叔,你叫什麼名字?」蘇簡安問。
「洪山。」
「洪大叔,」蘇簡安笑了笑,「我可以幫到你。」
洪山怔怔的看着蘇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