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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帝曰:迪朕德,時乃功,惟敘。後皋陶以刑象施之,乃正其明。今之為象,何妄殺之?當迫和。」
大朝會上,有人站出來,發言。
「聽不明白。不若卿攜十騎及弓弩掛印親往,正大唐之德、表大唐之恩、宣大唐之志。」李隆基鬧心,這個人傻吧?
現在的事情跟以前的一樣嗎?還什麼宣傳,然後嚇唬別人。
就是殺雞儆猴,不過是給別人看殺人時候的慘烈,讓對方害怕,這樣對方就聽話了。
此言出自《尚書》裏面的一個《虞書·益稷》中的部分,被人拿出來,進行勸奏。
意思是不要殺太多人,嚇唬別人就行。
李隆基十分反感,你在這裏說別殺人,你咋不去戰場上呢?
給你十匹馬和你想要的弓弩,你過去告訴你的厲害,你看你的辦法好不好用?
我動用三十多萬人,無數錢糧軍械牲畜,要打大戰役,你叫我別衝動?
我戰略目的不達到,我圖個啥?玩兒啊?
「容臣再想想。」對方退回去,知道陛下不滿意,好在陛下最近心情挺愉快的。
「臣請全面開放海貿,然,應以其禮、其德、其位而定。
子曰:雖有其位,苟無其德,不敢做禮樂焉。雖有其德,苟無其位,亦不敢作禮樂焉。」
又有人站出來,要對邊貿進行改革,認為李易做得不對,不遵其位、不守其禮、不彰其德。
這個出自《禮記》裏的《中庸》。
李易屬於散官,總是指手畫腳的,名不正,言不順。
「好,廣州市舶司少一忠言之臣,你去。」李隆基幹脆,派你過去當個官兒。
「臣只建言,實是無能為力,臣羞愧難當。」
這人趕緊退回去,他可不要到廣州,氣候不同,容易生病。
更可怕的是當地被李易控制着,自己在朝堂上說李易壞話,到了那裏,是不是就……
「陛下,那個……從京兆府往北的一條路上,井都打好了,綠洲在建,派人去修水池蓄水吧,正好現在雨水多。」
張九齡站出來,他一通大白話,知道天熱,陛下不耐煩。
前幾年打的井,周圍種東西形成小綠洲,他琢磨着修水泥的大池子,裝水,上面加蓋子和草帘子。
人不喝,等不下雨的時候弄出來澆灌,大唐如今水泥廠數量增加。
「行啊!你去安排,就這麼幹。」李隆基也是大白話。
宋璟上前一步:「陛下,前往海外的船隊如果回來,保證帶着很多種子,選個地方,種下去。」
宋璟選擇同樣的說話方式,他若說:遠航歸,攜種,當擇地呼應。
估計今天中午飯陛下就不帶自己吃了,自己吃什麼還沒想好呢。
「卿且去辦。」李隆基頷首。
一時間群臣不出聲了,沒啥可說的,大的方面說什麼?小的方面何必與陛下說?
於是本應該熱熱鬧鬧、耗時很長的大朝會就在一個小時內結束。
沒資格繼續呆在李家莊子的人拿着莊子給的禮物高興地離去,他們參加大朝會,有的居然就等着禮物。
可惜初一那天沒開,少拿東西了。
感覺失去了一個億,人生都從此變得坎坷了。
不過等拿到禮物,一個個又高興起來,東西多,想是把初一的給補上了,還有很多米花棒,一袋子一袋子的。
哎呀,有烤魚片,海魚的,回家給父母、媳婦兒、孩子吃,自己喝酒亦能當下酒菜。
方才隱諱地指責李易的人,大家離他遠遠的。
他提心弔膽地取東西,發現數量與同等品級的人一樣,方鬆口氣,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
眾臣離去,李隆基沒走,他坐在龍椅上發呆。
一群有資格留下的大臣也沒動,不然去哪?在李家莊子,回自己的辦公室幾步路而已。
「陛下,可是憂慮?」姚崇屬於旁聽,除非團兒里找到誰的問題,他才能開口。
「下午沒有事情了?晌午諸卿喝點冰鎮啤酒,什麼下酒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