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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青州府蒙陰縣,大槐樹鄉魏家村。
魏二牛穿着一身用麻袋改裝的上衣,拎着對於他很珍貴的地瓜燒出門。
麻袋改裝的衣服,穿着不舒適,麻袋的毛刺很扎人。
但他不敢穿棉衣,更不敢露財。
穿着麻袋,表現出非常貧困的模樣,他才能較為安穩的生活在村中。
魏二牛作為魏老太爺的家奴,新朝成立之後,魏老太爺被新朝的衙門抓走,魏家的土地都被村民瓜分。
魏二牛這種魏家的家奴,之前經常充作打手,欺負本村的村民。
他在魏老太爺失勢之後,沒有辦法狗仗人勢,被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他們又被村民孤立,日子過得很悽慘,家中有些錢財,都不敢拿出去花。
他之前的同伴就大手大腳花錢,直接被人告官,之前助紂為孽,傷害過人命。
這人直接被流放,現在都生死不知。
人的嫉妒心很強,他這種人如果過得比其他村民強,那就是在給自己招災。
魏二牛一直擔驚受怕,多次想離開村莊,去其他地方討生活,又放心不下體弱多病的老母親。
他母親沒有熬過這個冬天,在村長的協調下火化下葬。
他們家選擇更省事的火葬,骨灰直接供奉在祖廟之中。
不需要購買風水寶地,還得了一筆官府給的埋葬銀。
魏二牛心思再次活泛,他準備遠離青州府,在其他地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他對外界情況一點都不了解,準備去找村中見識最廣的村長魏虎。
村長和他家還有些親戚關係,哪怕是不待見他,也不會故意給他指歪路。
魏二牛拎着一壺紅薯酒,他來到魏虎的家中。
他在院門口,就用大嗓門說道:「三叔公,我來感謝你在我母親亡故之後,對我家的幫助。」
魏二牛比魏虎只小了五歲,輩分卻相差極大。
魏虎的輩分在村中最高,他才被推舉出來成為村長。
魏虎走出房門,本就好酒的他,沒有客氣,接過魏二牛手中的酒。
他把魏二牛讓進屋內,客氣的說道:「二牛,你能來感謝三叔公,我就很高興。」
魏二牛坐在炕上,他有些糾結的說道:「三叔公,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
村中大部分人,都被我得罪過。
很多人恨魏老太爺,恨的牙痒痒。
現在魏老太爺不再了,有些人還拿我出氣。
我在這個村,那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我如果是光棍一個,國家這麼大,去哪裏都行。
我現在拖家帶口,不知道去往什麼地方。
三叔公見識最廣,給我拿個主意。」
魏虎站起身,他在屋內來回走了兩步。
他點點頭說道:「你這個選擇很對,有時候村里人和你鬧矛盾,我也不太好勸導。
畢竟你們真有血仇,你不是主謀,也算是狗腿子。
當時沒被村民直接打死,還是我看在咱們有親戚關係,在一旁勸導。」
魏虎走到牆邊,這裏有幾張剛湖上牆的報紙。
「你之前來找我,我還真說不清楚,哪裏最好。
現在我推薦你去南洋。
移民南洋,一戶分配五十畝土地。
直接給予土地,不是像咱們這裏借貸土地。
這五十畝土地,還會免五年的田稅。
南洋總督府還會借給農戶種子、農具、耕牛。
只需要秋收之後,用糧食抵賬。」
魏二牛聽到這個條件,他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問道:「這麼好的條件,會不會是假的。」
官府白給土地,免除五年田稅,這就讓人不敢置信。
他們還提供這麼多服務,連耕牛和農具都提前給,允許秋收用糧食抵債。
魏二牛見識過魏老太爺,災年怎麼逼迫佃戶。
南洋總督府的做法,與魏老太爺的做法完全相反。
魏虎語氣堅定的說道:「這是報紙上公開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