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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實卻令人失望,一個對自身文物保護並不重視的權力,在本應該屬於自己保護下的珍貴文化遺產失竊後,為了轉移輿情,無辜地將輿論注意力轉嫁到我當事人的身上,這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自從我當事人陷身訴訟以來,他的藝術品畫廊經營狀況一落千丈,昔日繁忙的生意變成了門庭冷落的局面,他也在輿論的刻意引導下,面對了太多來自不明真相的民眾的無端指責,心理壓力沉重,甚至影響到個人的健康。」
「反對!法官大人,請對方就案情展開陳述,不要過多帶入無關的情緒煽動。」湯尼黃舉手。
「控方的要求成立。」黑人大媽點頭:「辯方請注意,這是結辯陳詞,請儘量提供有助於判定價值的言辭。繼續。」
「是。」對方律師至少在表面上看還是不輸陣仗:「對於控方提出的幾個所謂證據,我方依然認為法庭不當採信,對方提出我當事人所擁有的武將浮雕像,與王處直墓中殘餘的散樂雕像和侏儒群女奉侍圖浮雕風格一致,我方認為完全不能認可。」
「從圖像上看,武士造像兇猛彪悍,橫眉怒目,造型誇張,而散樂雕像和奉侍圖浮雕上的群女卻容貌溫婉,柔和,兩者形象差異極大,絕不是同一種風格!」
「此外,如果兩者出於同一個墓穴,那為何奉侍圖浮雕上的色彩模糊暈散,而武士造型卻清晰異常?哪怕是讓一個小孩子來辨別兩張照片,也不可能認為這兩個造像,是出自同一個地方。」
「因此請法官和陪審團駁回控方的無理要求,保護我當事人的合法權益,不要讓我當事人在東方得不到的公正,在西方同樣得不到。」
就在湯尼黃要再次抗議的時候,對方飛快地說道:「我的陳詞結束了,謝謝。」
周至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的,這些訟棍當真是會耍嘴皮子,如果自己是毫無瓜葛的陪審團,在沒有聽取湯尼黃的陳詞之前,感覺這貨說的也大差不差。
要是對中國心裏有些偏見的話,這番陳詞可能還真就起到先入為主的功效了。
幸好湯尼黃早就防着了這一手,在挑選陪審團的時候將這一條列為了重中之重,予以篩選,這讓周至對即將起身的湯尼黃又高看了一眼。
***,對付訟棍,還真的就只能靠訟棍!
「尊敬的法官大人,尊敬的陪審團,對於這起肇起於中國,卻需要在紐州宣判的案件,如今已經在全世界範圍內引起了一定的關注,而每個人都可以根據自身觀察,再做出的主觀意志的判斷,這是最簡單的事實,也是陪審團最基本的素質,我想這一點,根本用不着對方刻意的提醒。」
陪審席上有人已經開始露出微笑,看來湯尼黃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把對面可以拉起對立的企圖破壞了大半。
「我方始終認為,我們需要依據案情的事實來追究此案,我方也一直在這樣做,努力為檢方提供一切需要的證據和資料,直到剛剛。」
「請允許我先辯駁對方的兩個觀點。」
「首先,是對方陳訴的,武士造像和侍奉群女圖像的風格不統一的問題。」湯尼黃說道:「在這裏,對方偷換了一個概念,將風格與題材進行了混淆,企圖用歪曲的理由來欺騙我們尊敬的法官和陪審團。」
「武士與散樂、奉侍浮雕在形象上的確不同,但這是因為兩者功能不同使然。」
「武士用以鎮邪、驅鬼、守衛主人,因此其造型必然誇張,表情是橫眉立目。」
「而散樂等形象反映的是世俗的人物和歌舞生平的景象,表現墓主人的富貴生活,其人物形象須塑造得和藹可親,因此這種差別,是合理而必然的;」
「但是這是題材造成的形象選取和塑造方式的不
同,我們說的風格相近,並不在這裏。」
「我們都知道,法律搜證上有一項重要的內容,那就是筆跡鑑定。」湯尼黃自信地解釋道:「一個人的書寫風格和習慣會被蘊含在他的筆跡當中,不管他是在恭敬地抄錄聖經,還是隨手在支票上簽名,兩種字跡就好像我們所見的武士像和侍奉群女像一般差異,但是其風格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匠人的鑿刀,就是他們的筆,他們所塑造的形象,就是他們的筆跡,如果是出於同一批匠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