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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周至有點驚訝,想不到張辛夷最後還是向家庭妥協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是那男生提出來的。」江舒意嘆了口氣:「那個男生現在在深圳,聽說要出海當海員了。」
「不是說開店的嗎?這跨度有點大。」周至說道:「海員在趙大嬢眼裏,應該算是個正經職業了吧?」
「更具體的辛夷也沒說,我和欣欣那時就陪着她哭。」江舒意說道:「我媽跟我說的,你不許告訴辛夷啊,好像是……張叔去找過那男生的父親了。」
「這樣啊……」夾川是個相當封閉的人情糾纏的社會,張清平作為城建局長,如今也算是有權有勢,從這個層面來解決問題,估計也是給趙大嬢一哭二鬧三上吊給弄得沒奈何了。
這事情很難說誰對誰錯,真要是勉強湊合到一起,將來那男生在張辛夷家裏也是相當不好過。
如今的人,對於父母還是非常難以割捨的,張辛夷的性格本來也不很強,面對強勢的趙大嬢,最終還是放棄了這段開始不久的初戀。
周至也嘆了口氣:「不過那天見面,好像她情緒還可以,人也沒太見瘦。」
「你是沒見到她剛開學時候那幾周的樣子。」江舒意說道:「我和欣欣都快要嚇死了,生怕她想不開,每天都要想着法給她打電話,周末都要拉她出來散心。就怕出事兒。」
「現在好多了。」
「辛夷到底還是聽家裏的話。」周至說道:「要不然跟着海員滿世界跑也不是不行。」
「這不大可能。」江舒意搖頭:「等到辛夷畢業,紫菀又該上大學了,今年的學弟學妹們學費多貴啊?辛夷不可能只顧自己的。」
「錢怎麼會是問題?」周至也搖頭:「趙大嬢和趙太醫早就給姐妹倆留夠了的……」
「這話你也不能和辛夷說。」江舒意緊張得身體都僵直了:「將來還要照顧妹妹,是辛夷現在能夠原諒自己的藉口,不能讓她連這個藉口都沒了……」
「好在辛夷有你們這些朋友,還和你們在一個城市。」周至感慨道:「我們的書信裏邊,她是一個字不提這些,我也就一個字不敢問。」
「嗯,你爸媽和她爸媽的關係,不問才是對的。」江舒意說道:「不然她肯定會認為你是間諜,討厭死你。」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周至有些無語:「我媽還真抱怨過我幾回,她其實挺心疼辛夷的,覺得趙大嬢做得有點過了。」
「你是兒子,不一樣的。」江舒意清嘆了一聲:「我媽倒挺理解趙大嬢的。」
「你媽不會對我有什麼意見吧?」這下輪到周至緊張了。
「她都不知道我們倆的事情,有什麼意見?」江舒意覺得好笑。
你媽當真不知道?周至其實不大相信。
不過江舒意面子挺薄,這次來滬上看到的她,已經是江舒意最放鬆自己的狀態了。
周至享受都來不及,現在哪裏敢揭破這一節?
當天晚上兩人在校外吃了一頓飯,然後還去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第二天一早,江舒意送周至上了七點半去蘇州的火車。
滬上到蘇州距離不遠,即便是現在的火車,也只需要一個半小時就能到,上午九點,周至就已經走出了蘇州火車站。
蘇州玉石雕刻廠有限公司在白塔西路,最早是私人工坊,後來搞了公私合營,然後變成生產合作社,之後又變成雕刻廠,現在也改制成了有限公司。
廠子曾經非常輝煌,最多的時候有高速玉雕機一百六十幾台,職工三四百人,業務範圍佔了國內半壁江山,曾經遠銷港台中東新馬泰和島國南韓,給國家掙了不少的外匯。
主要產品有立雕擺件、仿古爐瓶、玉制仕女、玉制走獸等高檔工藝品,以及平面仿古花片、玉雕飾品等旅遊產品,紅火的時候,全國各地玉石產地都往這裏送材料,然後紛紛派遣工匠過來學習技藝。
然而進入九十年代,這個行當也無可避免地衰落了,高檔工藝品除了每年送展幾件外,開始遇到滯銷瓶頸。
高檔玉石材料也開始變得緊張,而新型材料如玉髓、蒙古瑪瑙、獨山玉、岫玉等,市場反應並不如何強烈。
總之就是國內奢侈品消費壓根還沒有起來,如今的富豪也大多數都是暴發戶,更喜歡白金黃金鑽石翡翠,欣賞水平也沒起來,主打佛公觀音十二生肖牌這類吊墜,抑或小珠串手鐲戒指這類消費得起的裝飾品。
國內玉雕產業真正開始抬頭還得再等十年時間,不過這十年,實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