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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漸西沉,來朝會上覲見艾拉的人逐漸少了。艾拉孤零零地坐在王座之上,看着空蕩蕩的宮殿發愣。艾米走了過來,為艾拉端上一杯泡好的紅茶。
「艾米我馬上就要累死了。」
「陛下在七丘帝國時可沒這麼討厭朝會。」艾米嘆了口,「陛下究竟是怎麼了?早上甚至想着從瑞典逃掉?」
「我沒法理解這裏的習俗和律法。」艾拉望着門外那漸漸褪色的天空,「我覺得這裏的很多律法很野蠻甚至是錯的,但這裏的人卻公認這樣的律法為正義。我不知道該不該修改它們,也不知道能不能修改成功更不知道該不該按它們的律法辦事。朝會上的人很多,都是來見我的。但我卻覺得只有我是局外人。艾米,我一個七丘帝國人,真的適合當海盜王國的王麼?」
艾米又嘆了口氣:「陛下,你想的太多了。瑞典的王位雖然不是祖先傳給你的,但也不是你騙來的、偷來的,哪有適合不適合之說呢?」
說話間,一個士兵從外面走了進來,說道:「瑞典王,又有一群人來見你了,是當地幾個部落的代表。」
「讓他們進來吧。」艾拉吃力地坐直了身體。而艾米自覺地站到了她的身旁
一群穿着粗布衣服的人走了進來,跪在了王座前。
「起來吧。」艾拉有氣無力地說道。
於是那群人站了起來。他們的臉上有許多凍傷後留下的紅痕。
「有什麼事麼?」
有人在人群里小聲說道:「尊敬的瑞典王,這些天,有一些祭司是先前的那一些,那些祭司在我們中間遊走,說着對瑞典王不友好的話。」
「我知道。他們是奧丁的僕人,總不能奢望他們說我的好話吧?」
那群人互相看了一眼。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一個人大膽地站了出來,說道:「偉大的凱旋者,我們無意冒犯你,只是希望你能同意我們一個小小的請求。這也是我們各部族共同的看法——能不能請你撤銷出海劫掠的禁令?」
艾拉微微嘆了一聲,把眼睛閉了起來。而當她再度把眼睜開時,她的童孔中已經充滿了一個王的應有魄力「你們就那麼想出海劫掠?」
「瑞典王不親自帶隊也沒關係,我們可以自己組織一小隊人馬,自己出海只要瑞典王能撤銷禁令。不然」
說話的那人頓了一頓,然後用小的幾乎聽不到的聲音繼續說道:「不然,在那些祭司的遊說下,情況可能會變得對瑞典王不利。」
艾拉質問道:「你們難道想一直當海盜麼?看看今天來的那些外鄉人,他們已經學去了你們的造船技術;看看不列顛的阿爾弗雷德,他專門針對你們打造了一支艦隊;看看阿勒曼尼聯邦的奧托,他為了防範你們,在河道上建立了堡壘這些做法早晚會被更多的國家學去。你們能繼續進行這樣的劫掠活動到幾時?當你們無法再順利地進行劫掠,你們該怎麼辦?」
有人慌忙回答道:「希望瑞典王不要誤會我們還是很喜歡瑞典王修的城牆、澡堂和大道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在考慮那麼久遠的事情之前,我們得先考慮怎麼活過明天。」
艾拉眼中那股魄力一下子消失了。她煩躁地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另一隻手則向着門外揮了一揮:「你們的意見我收到了。我會再做考慮的,你們今天就先回去吧。」
那群人各自應答了一聲,然後就零零散散地退下了。
「陛下」艾米在一旁擔心地看着艾拉。
「他們說的沒錯。」艾拉有些喪氣地說道,「我自以為是地禁止了他們出海劫掠,卻沒有幫他們找到其他的謀生道路。這全是我的責任。」
看着這樣的艾拉,艾米心生一股憐惜之意。她搜腸刮肚地尋找能夠安慰艾拉的語句,想讓艾拉能振作一些。可還沒等她想好該說什麼,剛剛那個士兵又走了上來,說道:「瑞典王,又有人來了,是來自海島共和國的使者。」
「海島共和國?」艾米在一旁驚地張大了嘴巴,「那可和我們隔了一整個大陸啊?他們派使者來這裏幹什麼?」
艾拉的身體輕輕抖了一下。這個動作雖輕,卻瞞不過艾米的眼睛:「陛下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前不久海島共和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