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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露卡和阿爾弗雷德相鬥的時候,恢復過來的守軍已經把義軍統統推下了城牆。那些面無表情、只知道執行命令的士兵,已經將還留在城牆上的露卡團團包圍。那些搭在城牆上的雲梯都已經被推倒,唯一的出路就是從城牆上躍下。
瑪麗提着咎瓦尤斯,穿過人群走來。
「這就是敵人的統帥嗎?」她嫌惡地看着無精打采地跪在地上的露卡,「把她給我抓起來!」
吉爾斯的喝聲就在這時從城牆下傳了上來:「快,露卡,往下跳!」
這一聲喝聲就仿佛當頭一棒,把露卡一下子敲醒。城牆高達三十餘米,躍下來的唯一結局只能是粉身碎骨,可她沒有懷疑吉爾斯的話,甚至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從城牆上一躍而下!
與之同時,一個帶着繩索的勾爪被甩到了城牆上,吉爾斯把抓着繩索的手一放,讓它朝着空中的露卡靠近。露卡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一把抓住迎面盪來的繩索,順着繩索一路滑了了下去!
瑪麗一臉震驚地跑到城牆邊緣。她看到露卡摔在地上,在地上連翻了幾個滾,陷入了昏迷。幾個拿着盾牌的士兵趕忙圍了上來,結成盾牆擋在了她的身後。
「為什麼你不抓住她!」瑪麗衝着阿爾弗雷德大吼,「這是敵人的統帥,抓住她,我們就贏了!」
「因為你還沒有答應要和我們結盟,我可不會白打工。」阿爾弗雷德笑了一下,「來這裏前我就說了,這一次只是來認識認識敵人罷了。」
——露卡忘記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對貴族抱有這麼大的恨意的了。
她的父親是邊境的一個小男爵,她是家裏的三女,有兩個哥哥。六歲的時候,她父親的領主和邊境的另一個領主發生了土地上的糾紛,她父親和她的兩個哥哥作為騎士被應徵入伍,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代替他們回來的只是一個消息——露卡,成為了領地的新男爵。
她懵懂地被披上了華麗的袍子,接受着那些比自己大四十、五十多歲的領民的跪拜。
然後,又懵懂地被告知:戰爭爆發了,她的領主準備收回她的這一塊領地。
關於那場戰爭,年幼的她實在是記不得那許多事情。她只記得父親留下來的一名騎士抱着她殺出了重圍,那名騎士的孩子也騎馬跟在後頭,一併跑了出來。而那個孩子,就是吉爾斯。
沿途,她看到許許多多駭人的村民的屍體。
後來,她聽那名騎士說,戰爭起因於她領主的一次巡邏。她的領主來到她的城堡,看到那一扇扇漂亮的大窗戶,準備根據窗戶的數量徵收額外的窗戶稅,而她的攝政,也就是她的生母,拒絕了這個請求。
那騎士用自己的積蓄在鄉間購置了一處田產,並收養了露卡。他藏起了自己的盔甲和劍,扛起了鋤頭,帶着露卡和吉爾斯,每天都在田裏耕土、播種、澆水、施肥。
一開始,露卡什麼都不會做,她甚至分不清麥苗和雜草。她的手上好幾次起了水泡。每一次,吉爾斯都會將口水抹在她手上當做藥膏,可是,那沾滿泥土的口水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不過,漸漸地,露卡也對此習以為常了。
夜晚的時候,騎士會教露卡練劍。白天在田裏幹活就已經累到半死,露卡根本就不願意再去學什麼劍術。
每到這時候,那騎士就會顯得非常生氣。
「你必須好好地學。」他瞪着眼睛說道,「就算是女人,只要在戰場建立足夠的功勳,也有機會成為騎士。這是你重新振興家族的唯一機會。」
露卡不懂騎士的話。她所關心的只是她種下的那一片麥苗。看着它們一點點地長大,她打心裏感到開心。她已經能分辨出五十多種相似的雜草,並且能夠空手捉住一些叫的響亮的鳥,放在籠子裏,聽它們叫喚。有時,她也會用自己抓的鳥子和吉爾斯抓的鳥打架,每一次都是她的鳥贏。
吉爾斯比她大幾歲,先成年了。騎士把所有的本領都教給了他。
那天一早,露卡起床時,沒有看到騎士,他的盔甲和劍也不見了。她和吉爾斯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和往常一樣去地里干農活。到了傍晚,她們回到家裏,煮好飯,等着騎士回家。
他們一直等得飢腸轆轆,可最後等來的卻不是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