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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伊瓦爾留在了魔法陣外,比約恩這才低下頭,開始念起施術的咒文。他的咒文念得有氣無力的,聲音也低的聽不清,但效果是有的,很快,畫在地上的魔法陣就冒出了紅色的光芒。
「我召喚你,伊瓦爾,請出現在眼前的魔法陣中。」
魔法陣外的伊瓦爾笑了起來:「而我,決定回應你的召喚,比約恩。」
話音剛落,內薩瓦爾科約特爾的身體就像是昏迷了一樣摔倒在地,一動不動了。與之同時,一個靈體出現在了魔法陣中。他和比約恩一眾兄弟都有着相似的臉部輪廓,那古怪的笑容則和比約恩記憶中的伊瓦爾完全一致。唯一有些不同的是,這個靈體被由綠色的羽毛和寶石裝飾着,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海盜王國的領主,更像是土生土長的阿茲特蘭貴族。
對於自己靈體模樣的變化,伊瓦爾似乎也頗感意外。不過,他很快就笑了起來:「能換一件華麗的衣服,倒也不錯。有首詩是這麼寫的——我採集寶石/寬寬的克查爾鳥羽/我注視着玉雕的正面/我端詳着鷹的臉/享樂吧/我們行將離世/雖會永生於世界中/但只短暫地生活在人間!」
比約恩沒有留意伊瓦爾在說什麼,他繼續低着頭,嘴裏喃喃不休地念着一段又一段的咒文。
「你在幹什麼?」伊瓦爾問道,「我不是已經成功站在伱的面前了嗎?」
比約恩將一段咒文念完,然後才抬起頭,回答道:「我並不擅長這個魔法陣,需要多次強化才行,不然,魔法陣很快就會消失的。」
說完,他再次低下頭,念起了一段新的咒文。
伊瓦爾皺起了眉頭:「據我所知,奎拉奇里大師的弟子都擅長使用這個魔法陣。即使是那個不會魔法的西特拉爾米娜,用起這個魔法陣來都得心應手。比約恩,你該不會是根本就沒有跟着那名大師好好學習過吧?」
比約恩又念完這段新的咒文,然後才回答道:
「奎拉奇里大師的那些弟子上山時都是沒什麼本事的傢伙,而我一開始就是精靈級的魔法師。他們哪怕修習五年、六年也未必能抵達我的起點,而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我應當建功立業,闖蕩四海,而不是龜縮在那山上,和一個老頭子朝夕相處。」
伊瓦爾搖了搖頭:「在這一點上,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之前見你時,我讓你一直保持故意失敗的狀態,你就沒有想過是為什麼嗎?」
「是為了不讓我為反叛軍出太多力吧?」比約恩回答道,「畢竟不管哪一方獲勝,你都可以從中得利,所以只需要隔岸觀火就好。」
「是有這樣的理由。但是,比約恩,你就真沒有從中領悟出什麼東西嗎?」
比約恩捏着下巴,一會兒側頭看向左邊,一會兒又茫然地轉向右邊,似乎在認真思索着伊瓦爾的問題。過了一會兒,他才回答道:「示弱,就會讓敵人驕傲。驕傲,就會露出破綻。內薩瓦爾科約特爾就是敗在了這一點上。」
「對,但又不對。比約恩,敵人驕傲或不驕傲,並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我們所能決定的,只是向外露出多少鋒芒。」伊瓦爾說道,「記住,最危險的劍是還沒有出鞘的劍。因為那樣,敵人就無法判別你劍的長短,無法判別你的劍術劍路,甚至無法判別你是敵是友。而一旦出鞘,朝着敵人一指、一揮,一切就會被敵人瞭然於胸。勝利的秘訣並不是一天到晚拿着劍在外面亂揮,而是藏着劍,將它偷偷地打磨鋒利。明白了嗎?」
「我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比約恩回答道,「你確實是我的大哥。因為只有最親近的長輩,才會這樣諄諄地教導我。」
「是的,我就是伊瓦爾,一直都是。」伊瓦爾笑道,「現在,可以向我宣誓效忠了嗎?」
比約恩作勢要跪,但是在跪倒在地前,他的身體卻忽然停住:
「在那之前,大哥,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
「你覺得你的劍和我的劍,誰比較鋒利?」
「比約恩,你為何要同我相比?效忠我,你就可以得到你的領地和軍隊。對抗我,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伊瓦爾神情漠然地看着比約恩從從自己的眼前緩緩站起來,「我需要一名親信,而你是最好的人選。效忠我,你的權力就會凌駕於除我之外的阿茲特蘭所有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