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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完顏統軍使是傻的?」
「轅門處的首級?」
郭寧滿臉茫然,轉而去問移剌楚材:「轅門處,何時掛了首級?」
移剌楚材起身行禮,恭謹稟報:「節帥,你忘了。前幾日裏,咱們抓捕了一批本地的盜匪,殺了頭,掛在了轅門外示威。卻不曾想,盜匪里竟有粘古參議的熟人,以至於粘古參議看得心情激盪,胡言亂語。」
這麼輕易就反咬一口了嗎?
完顏粘古一口氣憋着,只覺得胸口生疼,額頭的血管也亂跳。他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又聽郭寧冷笑道:
「正是這個道理。參議,你小心些,若再胡言亂語,完顏統軍使就得另派使者。而新的使者,在轅門處看到的熟人就會多一個了。」
完顏粘古長長地吐了口氣。
他垂首半晌,沉聲道:「那麼,奧屯按察使就是在去往萊州的路上,被盜賊殺了。這盜賊是哪一位,勞煩郭節度抓捕,咱們總得給朝廷一個交待。」
「那是自然,已經抓了,還砍了腦袋。」郭寧正色道:「好教參議得知,殺死按察使的,便是萊州這裏勾結楊安兒的巨寇徐汝賢。我這裏,幾日來都忙於清剿,已經初見成效。待到諸事底定,自然會向朝廷上表說知。」
剛才還不知道呢,現在真兇都被定下了,還砍了腦袋。
想起奧屯忠孝自告奮勇從益都出發,去威懾郭寧的場景,完顏粘古只覺得不值。
而郭寧還在問:「這個結果,參議,你滿意麼?可有什麼疑問?」
若有疑問,就把腦袋掛在轅門的杆子上麼?完顏粘古苦笑兩聲,從袖子裏取出文書:
「原來是反賊楊安兒的同夥……郭節度既這麼說了,那還能有什麼疑問?不瞞郭節度,我家統軍使這裏,也剛殺了幾個人。」
郭寧臉色不變,按着桌面的手掌卻稍稍一緊:「什麼人?」
「據說,便是這個徐汝賢的同夥。這徐汝賢此前在統軍使和郭節度兩邊煽動,想要激起兩家衝突。所幸我家統軍使明察秋毫,已經將他們都殺了。另外,郭節度派在益都的使者楊誠之,一切都好。隨時可以回返萊州。」
「原來如此。」郭寧往後一仰:「這樣說來,這徐汝賢真是罪大惡極。」
「是,我家統軍使也覺得,此人罪責深重,定須嚴懲。」
「好,好。」郭寧轉向移剌楚材:「統軍使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還請晉卿協同着,把整件事情前後都辦妥當。」
移剌楚材點了點頭,轉而問道:「粘古參議,完顏統軍使遣你來,究竟有什麼事?你不妨直說吧,這中軍帳里,沒有外人。如此時局,咱們兩家也不必反覆糾纏於一個死人。」
完顏粘古嘆了口氣。
隨着這口氣,他整個人都明顯地虛脫下來,適才竭力撐起的氣勢全都沒了。
他掏了掏袖子,又拿出一份文書。
這文書被反覆摺疊過,有些損壞了,外側有些黑紅色的痕跡。郭寧看得清楚,那是血跡。
「這是何物?」
「前線最新軍報。」
「前線?哪裏的前線?」
「濟南府。」
完顏粘古把軍報遞給迎上來的倪一:「郭節度,你看一看吧。昨日申時,濟南府遭蒙古軍攻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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