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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上的一老一小顯然也發現了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對他們這種苦哈哈的農奴來說騎着高頭大馬穿着考究軍服的大老爺自然是得罪不起的神仙。
一時間這兩位有點手忙腳亂,更糟糕的是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縱馬還跑得挺快,一個照面就衝到他們面前。
眼看着馬和牛車就要做親密的接觸幸好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騎術過硬猛地一拉韁繩讓馬兒的前蹄撩到了空中,險之又險地剎住了腳步。
「混帳東西,你們沒長眼睛嘛!怎麼駕車的!」
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想都不想抬手就是一馬鞭抽了過去,呼嘯的鞭子啪的一聲抽在了老頭身上。
關鍵時刻老頭擋在了前面,結結實實擋下了鞭子,護住了後面那個小子。
「對不起,老爺,對不起,我們這就讓路!」
老頭忙不迭地賠禮道歉,就差給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跪下了,看得出這是個老實本分的人。
對他來說這簡直就是天降橫禍,他們爺倆規規矩矩地在路上走着,橫刺里就飛出了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這麼個噁心的癩蛤蟆,你說這叫什麼事兒!
本來嘛,田埂上的小路就不是用來跑馬的,你要縱馬狂奔去大路上就是了,那裏寬敞隨你折騰。可你偏偏就要跑到小路上耍橫,自己犯了錯還責罵別人,什麼玩意兒!
只不過這些話不可能說出來,對農奴來說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這樣的老爺本身就是道理,哪怕他很沒理但誰讓他是老爺呢?老爺本身就代表了道理,農奴是講不過也講不起的!
真要是開罪了他,搞不好一家老小都要抵命,所以只當是吃虧就是福了,隨便人家折騰吧!
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反正他左看右看就是覺得這一老一小很是礙眼,說不得又是一鞭子抽過去直接甩在老頭的臉上,給老頭打了一個趔趄!
「知道要讓路那還不快點,磨磨蹭蹭耽誤了老子的軍務你但得起責任麼!」
這一鞭子着實是重,又正好抽在了老頭的兩眼之間,頓時一條血紅色的痕跡就冒了出來。
老頭強忍着頭暈眼花趕緊點頭哈腰再次賠禮,他知道如果自己動作不快一點很可能第三鞭第四鞭會像雨點一樣落下來。
老爺們打死個把農奴算個什麼事兒?
他活了五十多年,挨過的打比吃過的奶酪還多,他的爺爺,他的堂伯還有堂侄都死在了老爺的鞭子下,老爺們最後也就是象徵性的賠了幾十個盧布了事。
一想起四歲大就慘死的堂侄,老頭心裏就一種緊迫的危機感,他這輩子也就是這麼回事了,死了也就死了不過是爛命一條,說不定早點去天堂還是一種解脫。
可是他的小伊萬決不能有事,這孩子多可愛多機靈啊!神甫都說了,這孩子有學習的天賦,未來說不定能上神學院成為神甫,最不濟也能學一門值錢的手藝變成對老爺有用的人。
他太明白有用的人和沒用的人對老爺們來說有多麼不同了。你看看同樣屬於農奴,伊萬諾夫那個混蛋仗着會算賬就能當管家,活得都跟老爺們差不多了。
而他們家卻只能祖祖輩輩在土裏刨食,累得跟狗一樣吃得卻比豬都差。
所以哪怕是再苦再累他也想方設法地讓小伊萬能去教會的學校,他堅信自己的小伊萬絕對不比伊萬諾夫那個老東西差,能不能改變祖祖輩輩的命運就靠小伊萬了!
老頭深吸了口氣,一面將小伊萬護在身後一面搖搖晃晃的轉身試圖趕車讓開道路。
只不過他錯誤的估計了自己的身體,你想想他本來就飢腸轆轆,然後又砍了一上午的木頭,身上的衣服又淡薄,然後又挨了兩下重的。
這些東西也許單獨一兩項不能擊垮他,但合在一起就能要了他的老命了!
剛剛轉過身老頭就覺得頭重腳輕天旋地轉,緊接着眼前一黑就要往地上倒,他下意識的就要抓住東西穩住身形,但他實在太虛弱了,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