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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大公有多久沒有現在這麼開心過了?是一年兩年還是三年?或者五六年?
他認真的回想了起來,上一次這麼高興地時候,還是他和尼古拉一世去普魯士探親,在外公面前表現出色大受好評完全蓋過了亞歷山大的那一天。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他記得那一天自己是全場矚目的明星,而亞歷山大則是牆角里的醜小鴨。那一天他最敬愛的父親狠狠地親吻了他,告訴他為他感到驕傲。
從那一天之後,無論他再表現得多麼好多麼出眾都再難獲得類似的讚譽了。哪怕他明明比亞歷山大更出色,但在國內亞歷山大永遠都是焦點,哪怕他只是一隻醜陋的鴨子也會有成千上萬的馬屁精圍攏在他旁邊各種花式的吹捧。
而他,最出色的康斯坦丁大公無論表現多好,也僅僅是亞歷山大的陪襯,只是綠葉而已。
康斯坦丁大公討厭這種感覺,更厭惡上天的不公平,能不能當皇帝難道只靠出生來決定嗎?
憑什麼早生幾年就一定是皇儲,論能力論魄力論眼光他哪一點不比亞歷山大強?就憑他早生幾年?憑什麼!!
洶湧的怒火和怨氣又一次湧上了康斯坦丁大公的心頭,讓他圓潤的臉龐平添了幾分猙獰。連坐在他對面的尼古拉米柳亭都看出來了,這位大公情緒很不穩定,仿佛受了極大的刺激。
米柳亭也大概能猜出是什麼刺激到了康斯坦丁大公。這位大公的野心他是知曉的,雖然並不是特別認同他對亞歷山大皇儲的論斷,但就米柳亭看來這位大公還是非常出色和有能力的,也願意為這位大公效命。
但命運這東西真心是不好說,不是努力就可以抹平一切的。生得好不好在越落後的國家就越重要。比如說俄羅斯,生得好意味着起點和終點完全不同,不是人力可以改變的。
尼古拉米柳亭暗自嘆了口氣,為康斯坦丁大公感到惋惜的同時也為自己的事業和志向感到憋屈——真的是好難,好不容易啊!
這一走神的功夫,康斯坦丁大公就從狂喜中回過神發問了「親愛的尼古拉,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是不是判斷錯誤了,父親已經產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他對老太監已經失望了,對亞歷山大也極度不滿了。從今天他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否則他不可能如此支持我,您說呢?」
尼古拉米柳亭為之沉默,因為今天這場御前會議的結果實在是太與眾不同,太跌人眼鏡了。緬什科夫被尼古拉一世當眾痛罵了一頓,並讓他暫時停職修養,而梅薩多夫和老太監的相關問題都交給奧爾多夫負責繼續偵察。
尼古拉一世還當場表示決不姑息任何問題,任何人都不可以拿帝國的基石開玩笑,不可以玩忽職守糊弄事情。
反正緬什科夫走出冬宮的時候是面如死灰一般,仿佛短短一個多小時就老了十幾歲。以前那個嗓音尖銳趾高氣昂的親王閣下不見了,只剩下一個步履瞞珊失魂落魄的old an。
緬什科夫停職了,等於是鎮壓在康斯坦丁大公頭上的巨石被掀翻了。沒有了緬什科夫礙事,海軍部幾乎可以說就是由康斯坦丁大公當家了。對被壓抑已久的大公閣下來說,簡直有種撥雲見日的喜感。
尼古拉米柳亭也感到高興,這確實是場關鍵的勝利。沉重地打擊了緬什科夫的氣焰,讓康斯坦丁大公在海軍部的話語權極大提升。
對於他們這些改革派來說簡直是空前的大勝,以後有了康斯坦丁大公在海軍部主持大局,一些改革措施就能夠首先在海軍實現,然後逐漸向外擴散。
想到這兒尼古拉米柳亭也興奮起來了,他忍不住要立刻大幹一場了。只不過他還有些理智,並沒有樂觀到忘記自己姓什麼,隱隱約約地他甚至有些不安,總覺得事情不應該如此的順利。他覺得必須提醒康斯坦丁大公,不能大意失荊州。
只不過此時的康斯坦丁大公已經完全被狂喜所淹沒了。不管他之前表現得多麼成熟老練和出色,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剛剛20歲的毛頭小子。容易翹尾巴、容易得以忘形、容易忘乎所以,所以他立刻就飄了。
只見康斯坦丁大公紅光滿面像只躁動的猴子一樣蹦躂來蹦躂去,意氣風發地嚷嚷道「沒有錯的,父親確實改變想法了。他對亞歷山大失望了,對緬什科夫這樣的老朽無能的廢物也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