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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人吹響牛角號,沉悶的號聲帶有一種來自海洋的恐怖。
身着白色戰袍的他們像是一大群索命的死神,夏日的烈日下,那劍與矛的寒光極為閃耀。
湖畔處躺着一大群人,他們身上插着箭矢,而箭雨又如亟待收穫的麥穗,只是湖畔的草地盡被血水浸染。
石彈和鑄鐵彈砸得人骨頭碎裂,有中彈者未速死,衝殺而來的羅斯人毫不猶豫補上一劍賜予死亡,乾淨利落毫無磨蹭。
此登陸的一千人任務極為明確——殺戮。
既然是殺戮就當追求效率最大化,他們清一色化身狂戰士,只想如伐木一般將正在逃避的懦夫們盡數斬殺。
登陸的灘頭輕易被羅斯軍佔領,這一期間倒是有松針莊園的獵戶投射來箭矢,可惜低磅木弓發射的骨簇箭不過是輕輕扎在羅斯人蒙皮木盾上,隨後便被撥掉。
對方的反抗激發出羅斯軍強勁鬥志,兩個旗隊一千名戰士,他們全力追擊中,皮靴就踏在燕麥田的青苗上。
這是經過整編的旗隊,集合了羅斯軍的最強戰士。他們非常有組織性,其中的一支百人隊人人額外攜帶一支木臂十字弓,此輕便的標準射擊武器,正好是對無甲之敵的殺戮利器。
射手端着十字弓站樁射擊,罷了立即踏張上弦,將嘴裏叼着的輕箭插入箭槽再次射擊。
他們的射擊機會並不多,只因身體素質極好的兄弟們高舉着鋼劍已經衝殺至逃亡敵人的末尾。
畢竟兔子急了也咬人吶!
零距離的搏殺正式開打,當頭腦被殺戮之心佔據的羅斯人對上被反抗本能佔據腦袋的松針莊園軍,戰鬥顯然可怖血腥中。
戰鬥已經沒了章法,羅斯軍於此特殊時刻沒時機構築盾牆,每個戰士都在自由搏殺,但凡不穿藍紋白袍者皆殺之!
即便對手到底,嗷嗷叫的以雙手捂着臉,鋼劍與斧還是劈砍而來。
羅斯戰士的白袍紛紛沾染濃厚的血漬,頭盔也染成紅色,劍刃也在不停地滴血。
他們也開始蒙受一些微不足道的損傷,着甲的戰士又有大盾護身,逃命不濟困獸猶鬥的敵手幾乎無法給羅斯戰士致命傷,但製造一些胳膊肘的刮傷還是可以的。
有的戰士身上掛彩,然腎上腺素爆棚的他們根本不知何為痛苦,或者說哪怕現在中了松針莊園軍的生鏽鐵錨,鬧着腸肚都被掏出來,狂暴的戰士還是會戰到氣絕血流盡。
仿佛,他們存在就是為了戰鬥,就是為了讓生命之花在戰場中綻放,以向奧丁獻祭自身。
松針莊園之外,一場混戰正在激烈進行。
可憐這群喪失逃走機會被動拼死抵抗的斯拉夫戰士,他們正與羅斯狂徒喋血搏殺,卻遭到了同伴們的出賣。
瓦季姆集結的大軍,其主力正以最快速度逃入村莊。
身為「諾夫哥羅德王公」,龐大軍隊的統帥,他個人反倒被親信裹挾起來最先逃到村子。
此刻,已經獲悉羅斯大軍入寇、己方正在逃竄等糟糕信心的留守者,尤其是莊園的女人們,瓦季姆看到了,他的數以千計的女同胞竟然紛紛站在了農莊裏曲折的街巷裏,手裏正拿着五花八門的武器,甚至是一根木棒。
一度被羅斯人可怕箭矢嚇懵的瓦季姆,看到本族的女人慾參與保衛戰,他的腦袋瞬間清醒。
「你們都放開我!我不能做懦夫!」
果然,同伴們紛紛鬆開了手。
看着自發聚集而來女人們那顫抖緊張的神情,瓦季姆也不好說什麼,他甚至都沒時間先跑回宅邸命令自己的女人們躲避。
根本逃不掉了!雖然他不希望戰鬥是這個模樣,然而今天的確是松針莊園生死存亡之際。
幾十年以來羅斯人雖有動武,沒有任何一個年長者見識過這等局面,羅斯人分明要把莊園踏平殺死一切!
清楚意識到這一點,瓦季姆突然大膽起來,即便他的大膽與懦弱都很廉價。
他舉着繳獲的鋼劍怒目圓睜,對着逃亡的人嘶吼:「都別跑了!給我停下,把矛頭對準敵人!」
他又命令親信們竭盡所能拉住逃亡者,就讓女人們趕緊向莊園的東邊集結。
只見這些純粹的斯拉夫女人,她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