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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琛城內有着多座露天噴泉,泉水引自天然泉眼,以鉛制管道引到這些設施里。
溫泉經過這麼一番運輸往往喪失了大部分熱量,但到了冬季,遠高於常溫的露天噴泉必然陷入持續的氣霧中。
溫泉總有一點說不上來的怪味,但它的氣味並不比就近的河水的泥腥味更難以忍受,再說,有着唾手可得的泉水可以使用何必再去遠一點的地方挑水?
露天噴泉就是亞琛居民頗為重要的水源,現在自然成為沖入城中羅斯軍的補給點。
阿斯卡德牽着二女走近噴泉,穿戴鎖子甲叮叮咣咣的身子直接坐在堅硬的花崗岩石台旁。
「你們兩個站到泉水裏,把你們的髒腿先洗乾淨。」他命令道。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要繼續聽你的?」
黑髮的女孩的質問實在令阿斯卡德疑惑。「為什麼?就因為你們是我的奴隸,現在快去做。你!」他特別瞪着眼前自己極為中意的黑髮女孩:「法蘭克的公主!等你洗乾淨的腿腳,我會給你一點禮物。」
「禮物?殺人惡魔能給我們什麼禮物?」
「嘴裏含着匕首?嘴硬的女孩,我倒是喜歡。」隨口一番都囔,懶得繼續和她們磨蹭的阿斯卡德便直接推搡着將之全部送到噴泉里。
微溫的泉水迅速洗乾淨她們的雙腿,也令擦傷的膝蓋患處更為清晰。
一切就像是惡夢,公主吉斯拉完全無法接受現實。中午時分自己還是等待着豐盛午餐的公主,現在約莫傍晚,自己竟成莫名其妙軍隊的階下囚,而俘虜自己的惡人,看起來非常年輕,雖是如此這個年輕的惡人表現得極為兇殘。
像是一具行屍走肉般的公主恍忽地坐在石台上,她當然聽得懂來自拉丁語的命令,如人偶一般履行着命令。
她的臉頰紅通通的,阿斯卡德的兩級耳光力道十足,木訥地任由鉛管里噴出的泉水沖刷自己的傷口,低落的淚珠也瞬間被泉水吸收衝散。
誰是真正的公主?
阿斯卡德年輕而單純,既然那個黑髮女孩自稱公主,那就必然是了。至於另一個棕黃色頭髮且頗為捲曲的女孩,這樣一介侍女居然被其主人照顧,她們間的情誼也太深刻了。
但僕人就是僕人,還能非常安全的穿着完好的衣服坐在這裏,阿斯卡德這一刻很標榜自己的仁慈。
想到這就是兩隻被自己牽在手裏的綿羊,被馴服的她們還能跑掉?
直到現在阿斯卡德一直背着麻布口袋,這裏面裝着重要的乾糧,以及一些備用之物,尤其是靴子。
通常情況,有着厚實硬化鹿皮底子的羅斯高幫皮靴很耐磨,此乃羅斯人自古以來的老手藝。但若是長時間步行,它的鞋底不一定惡性磨損,開膠跑線的問題還是會發生。
絕大多數參與行動的羅斯精銳士兵都備了一雙皮靴,更有甚者還備了褲子和襯衣。
奴隸?只是暫時的身份。
一個敢對自己拔劍搏殺的貴族女孩,必須將之控制並征服,最終讓她心服口服地承認自己是妻子。在他看來這就像是馴服一匹烈馬,阿斯卡德在諾夫哥羅德見識過馴服馬匹的事,能把烈馬訓成忠實的坐騎,這種男人可謂純爺們。
他翻開麻布口袋的時候自然要鬆開繩子,而這恰恰是女孩們千載難逢的逃亡機會。
看得公主殿下雙目無神的悲愴模樣,依舊保持理智與警覺的黑髮的艾莉西亞,她可不想放棄機會,而且恐怕這就是自己和公主唯一的逃脫機會了。
艾莉西亞狠狠撞了一下公主,終於引得吉斯拉稍微扭頭。
她沒有說話,就以眼神與微動的下巴暗示逃跑。
可是,公主就像完全不懂似的。
這一刻艾莉西亞急得要死,她的眼角看到那金髮戰士還在忙於在包里翻找,索性孤注一擲。
被捆着的只是手腕,她的雙手勐然拽住公主被泉水沾濕的衣服,這一刻使出最大力氣硬生生把公主拽起來。
「我們快跑。殿下,別傻了!快跑!」
她大吼一聲仍未將吉斯拉喚醒,倒是吉斯拉下意識地與艾莉西亞共進退。
一個瞬間,阿斯卡德眼角看到鬆手的繩子突然消失,下意識第抬頭就看到兩個洗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