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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阿姆斯特丹並不存在,甚至是該城東部的大海灣也不存在。
萊茵河靜靜流入海洋,抵達濱海低地,它的流速進一步舒緩。在低地地區形成水網密佈之地,一條小型徑流從大河道分裂出來,這便是阿姆斯特河。
按照本地弗里斯蘭族的說法,河流的本意就叫做「大水河」。
某種意義上,阿姆斯特河不是單純的河流,越是逼近入海口,河道就愈發分裂。最終,這片區域形成名叫「伏拉沃」的水網密佈、小島密集的鹹水湖。
一切都在十三世紀發生重大改變,萊茵河上游突發洪水,巨量的河水橫掃低地。伏拉沃湖的千島被沖了個乾乾淨淨,硬生生衝擊出一個大海灣,所謂須德海灣,最終填海造陸,虛的海灣被改造成了兩座人工湖。
這場災難給當地人帶來嚴重損失,烏得勒支城一度浸泡在水中,為此住在此地的民眾開始修建一座水壩,調節河流避免災禍重演。
水壩的名字極為乾脆,就叫做「大水河水壩」,以當地人語言來說,正是阿姆斯特丹。
生活在九世紀的本地人如何估計到四百年後自己後裔面臨的一場地獄級洪澇災害呢?
此地的地理構造與千年後差異過於巨大。雖然須德海灣不存在,這裏有着大量的水道,足矣使得船隻進入這裏抵達烏得勒支。
然最簡單的航線還是直接從海岸線沖入阿姆斯特河入海口,只是稍微從西部繞遠一些,艦隊一樣抵達目的地。
留里克毫無疑問地選擇後者,只因走河流主幹道能完全杜絕擱淺。
千年後阿姆斯特丹城市北部的大片陸地,純粹是填海造地將無數小島連成一片硬生生創造的平地,如今的時代,小島仍保持着斷斷續續的連接狀態。
因為昨日看到了夕陽,顯然未來一段時間會有相對好的天氣。
那些格羅寧根村民的小船只能做近海釣魚,被強令加入軍隊的格羅寧根男爵夢幻般地登上諾曼人的巨船,他願以方舟之名稱呼之,然後在顛簸的海上吐了個昏天黑地。ъìQυGΕtV.℃ǒΜ
隨波上下起伏對於習慣航行的羅斯人丹麥人毫無影響,留里克甚至希望風力在猛些,便於自己早點抵達目標。
先是薩克森公爵派出的嚮導指明了方向,亨利拿騷也親自指出了方向。
雙位嚮導指明了相同方向,艦隊就行進在正確航線上。
當然,留里克很清楚自己一直在沿着荷蘭海岸線南下,如果持續南下,他確信艦隊可以一路漂到塞納河入海口,突然打劫巴黎理論上是可以的。
攻擊劫掠巴黎他並非沒有想過,且因為現有的情報,留里克也想不到本該是屬於西法蘭克封地的巴黎地區,現在居然是被中法蘭克王洛泰爾控制着。真就是內戰中誰拳頭大誰地盤多咯?洛泰爾對自己的兩個兄弟是真的狠。
不過羅斯與所有法蘭克國家都是事實上的戰爭狀態,攻擊他們貴族的領地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就比如這次攻擊烏得勒支的行動,聯軍心理沒負擔,更是師出有名。
全然是因為,當亨利拿騷成為有封地的伯爵後,其領地的核心就設在烏得勒支。
站在甲板上留里克往之有感而發,他指着東方的海岸倡言:「這地方叫做什麼?弗里斯蘭人的傳統生活區?拿騷,你打算給它取什麼名字?」
可憐的亨利拿騷被強烈的暈船折騰得精神萎靡,他巴不得趕緊抵達烏得勒支好好休息一番。
他扶着欄杆憔悴扭過臉:「就叫做弗蘭德斯吧。不然還叫什麼?真的叫尼德蘭?」
「就叫尼德蘭。依我看,你的領地需要這個名字。」
「那就叫尼德蘭吧。我就是尼德蘭伯爵。我們似乎快到的。」
「是快到了。等我們找到了河流入海口就直接扎進去。」留里克猛然靈光一閃:「艦隊不該直接衝進河流,河水對我艦隊不利。我們就在入海口登陸,今晚在岸上休整,明早即攻擊烏得勒支。」
「也好!也好你一定要好好約束自己的軍隊,千萬不要濫殺。」
「你在教我做事?」留里克猛地不悅,犀利眼神瞪他一眼。
拿騷沒有搭腔,憔悴地擠出一點笑容,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