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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方才九王爺的話是讓陳六合震驚的話,那鬼谷更是被嚇的差點魂飛魄散。
他到現在還無法平靜下來,內心一直在翻滾着。
「鬼佬,如果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陳六合輕嘆了一聲:「我可以逃,但我身後的那些人可以逃嗎?太上家族找不到我,就會拿他們開刀。」
「沒用的,太上家族不會放過我,我走了,會不得安寧。」陳六合輕聲說道。
「那也比去送死強。」鬼谷道。
「鬼佬,我陳家五十多口人啊,都被屠盡了,血流成河,我們陳家人死後,聽聞頭顱都被懸掛而起,在烈日下暴曬。」
陳六合說着:「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恥辱啊?」
「當年死的那些人,該多淒涼,多慘啊。」
「陳家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雖然我跟我的那些先輩們一點都不熟,也沒有絲毫的情感,但血濃於水,這一點是必然的!如此血海深仇,我怎麼能夠制止不管呢?」
陳六合點燃了一根香煙,說道:「如果這我都能放下,那我還是人嗎?那我陳六合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又是什麼?只為兒女情長?」
陳六合搖頭:「不是的,先是有了陳家,才有了我,我體內流淌着陳家的血,有些事情,就是我應該做的,哪怕為此赴湯蹈火,哪怕為此萬死。」
陳六合的聲音很輕,但卻說的異常堅定。
堅定到讓人連反駁的勇氣都不敢有!
鬼穀神情無比複雜,他看着陳六合嘴唇蠕動,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好了,鬼佬,不要替我感到擔憂了,其實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能不能解決太上家族還不知道呢,又何必去考慮那所謂的『山上』?」
陳六合微微一笑,道:「更何況,剛才九王爺不是也說了嗎?或許這一切都只是咱們一廂情願的庸人自擾,『山上』那種高高在上的存在,怎麼會注意到我這種小角色呢?」
陳六合吐出了一個大大的煙圈,道:「所以啊,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眼前要做的事情做完再說。」
「唉。」千言萬語彙成了一聲嘆息,一聲低沉且充滿了悲蒼的嘆息。
嘆息之後,鬼谷又深深的吸了口氣,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這一個月的時間,你打算做些什麼?有什麼是老夫能幫得上忙的嗎?」
「有需求,儘管開口,老夫絕不推遲。」鬼谷很真誠的說道。
陳六合咧嘴笑了起來,拍了拍鬼谷的肩膀道:「鬼佬,咱們之間的關係,說是一聲過命的交情也不為過,咱們就不用客氣了,有需要我會主動跟你說的。」
鬼谷苦笑一聲,自嘲道:「以我現在的能力,也的確沒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了。」
「別說我鬼谷,即便是整個唐門,在你現在的層次上,都不算入流,勢單力薄。」鬼谷道。
陳六合再次一笑,話鋒一轉,道:「這次把一些疑問都搞清楚了,雖然對我的衝擊極大,但我的心思也會放下很多,至少會開闊不少,起碼我知道了我最終的對手是誰。」
「蜀中行,也算是頗有收穫吧。」
陳六合淡淡道:「接下來,我會四處走走,放下心中的執念與仇恨,散散心,先把心境平穩,才能以最好的狀態去面對任何艱險與困難。」
「要去哪裏呢?」鬼谷問。
「不知道,走到哪算哪吧......」陳六合看了眼繁星點點的夜色。
「什麼時候走?」鬼谷問。
「說走便走。」陳六合道。
鬼穀神情一怔,眼中流露出幾分傷感,但他知道,他留不住陳六合。
「走吧,這一走,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嗎?」鬼谷問道。
陳六合歪頭看了鬼谷一眼,道:「但願還有機會吧......」
「不要但願了,一定會有機會的,我相信你。」鬼谷很肯定的說道。
陳六合洒然一笑,重重點頭:「好,就沖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