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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克青看着周正的表情,心神慌亂,忽然他道:「對了,他與袁崇煥有過通信。筆下樂 www.bixiale.com」
周正立時眉頭一挑,道:「真的?」
說完這一句,周正也想起來,李恆秉在朝會上,說要徵詢遼東的意見,難道不只是篤定袁崇煥會支持他的意見,而是李恆秉早與袁崇煥有過溝通了?
黃克青仿佛看到了希望,連忙道:「對對,我看到過,是袁崇煥家人親自送的信。」
周正審視着黃克青,心裏飛速思索起來。
袁崇煥此人與很多東林人一樣,徘徊在閹黨與東林黨之間,一面是東林黨人,但不斷的給魏忠賢示好。
袁崇煥給魏忠賢上過賀壽表,在遼東廣建魏忠賢生祠。那個王化貞也是如此,身為東林人,卻公然上書稱讚魏忠賢,被很多人視為背叛東林,投入了閹黨。
李恆秉現在的處境大抵也是如此,遊走於東林與閹黨之間,似東林又似閹黨。
那麼,李恆秉與袁崇煥的通信,到底是為了什麼?袁崇煥不可能支持明朝撤出寧錦一線,畢竟那是袁崇煥的功績,他要是支持,那他守住寧錦一線的戰功還有何意義?尤其還是即將敘功的關鍵時刻。
「內容是什麼?」周正想不透,直接問道。
黃克青搖頭,道:「我不知道,但他看到後,神色很欣喜。」
『欣喜?』
周正不解,李恆秉的想法與袁崇煥的利益並不一致,李恆秉能從袁崇煥那得到什麼回饋而欣喜?
『看來,對於遼東我還得深入研究一下。』周正心底自語,他到底對這個時候的很多事情了解的不夠透徹。
「這件事扳不倒他。」周正看着黃克青淡淡說道。
雖然文臣結交邊疆大帥是禁忌,但一來李恆秉的地位太低,二來,也沒什麼證據,不能把李恆秉怎麼樣。
黃克青滿臉驚慌,低着頭,眼神急急閃爍。
他不能全家被流放去甘肅,他有七個孩子,不能絕後!
周正已經知道,從他嘴裏套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抬腳向前走向田珍疏。
黃克青急急的跪着爬向周正,急聲大喊:「周御史,你不能這樣,只要你不趕盡殺絕,我什麼都答應你……」
周正已經走到田珍疏身邊,直接的說道:「今天之後請假吧,請到年底。」
田珍疏稍一頓就明白了,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不用,找你之前我就知道後果,只是沒想到連累了你,你放心,有什麼事情,我陪着你!」
周正搖頭,目光深邃的看着前面,若有深意的道:「後面的好戲還很多,你未必撐得住。」
田珍疏一怔,忽有醒悟的道:「你還要做什麼?」
周正微微一笑,不復多言。
田珍疏看着周正的表情,銅鈴大眼閃爍着微光,道:「不管如何,咱們共進退!」
周正有些詫異的看了眼田珍疏,這個人是講道義,還是在賭什麼?
這個時候,鄭守理跑回來,手裏拿着一本厚厚的賬簿,道:「你們猜猜這個黃克青的家產有多少?」
周正抬頭看着漫天的大雪,感覺有些冷,道:「多少?」
鄭守理冷哼一聲,道:「不說那些金銀珠寶,古董字畫,單是現銀就有四萬多,還有好幾個在長安街上的鋪子,也是日進斗金……」
田珍疏臉上也有怒色,當初東林黨為了救熊廷弼,死活湊不出四萬兩,這才導致事敗,熊廷弼被處死傳首九邊。
而這些東林人,哪一個不是富的流油,關鍵時刻,一個個嗜錢如命,一毛不拔,着實可恨!
周正倒是一點不意外,即便是監察御史候補,那權利也不小,不說平日裏的油水,有的是人上趕着送銀子上門。
「怎麼處理?」周正問道。
鄭守理看着兩人,道:「全部收繳!」
田珍疏表情動了動,沒有說話。
『收繳』,自然是收繳入國庫,但到底能有多少進入國庫,他們心裏都十分清楚,十分之一怕是都不到!
周正自然不在乎這點油水,更不想在這個時候被人抓到什麼把柄,點點頭道:「那就這樣吧,抓緊做完,今晚我們怕是都消停不了了。」
鄭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