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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立刻點頭,實際上他早就疲憊不堪了。當即點頭道:「也好!」
裕王一走,早就憋得不輕的高拱立刻站了起來,瞪着徐階道:
「徐大人,遺詔之事非同小可,為何內閣事前毫不知情?」
徐階淡淡地抬了一下眼皮道:「我是內閣首輔,我知道了,就是內閣知道了。」
高拱心中一片苦澀,這就是內閣首輔的權利。但是卻依舊怒目而視道:
「事關先帝清譽,你雖然是內閣首輔,但是卻不能夠專斷。徐大人,你這是有不臣之心。」
徐階卻是不慌不忙道:「遺詔先帝授意而寫!」
「你有何證明?」
「當時裕王殿下,黃公公,張居正俱在。都可以證明。」
高拱和馬芳神色便是一愣,隨後心中死灰一片。他們想起來了,那天裕王和張居正先後進入嘉靖帝的寢宮,應該就是那天寫的遺詔。
但是……
誰敢保證嘉靖帝是清醒的?
而且徐階不是背叛了裕王嗎?
為什麼今天看上去,裕王和徐階卻是配合默契的樣子?
難道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麼默契?
高拱後悔了!
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當初嘉靖帝讓徐階主事皇宮大內,看似消減了徐階在內閣的權利,但是卻讓徐階掌控了大內。
「陛下糊塗啊!」
黃錦和羅信走出了天牢,兩個人一邊走着,黃錦一邊壓低了聲音,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和羅信詳細說了一遍。羅信聞聽到遺詔之事,神色一變道:
「你將遺詔的內容說給我聽聽。」
「好!」
整個京城,一夜之間滿城戴孝,每家每戶都掛起了白幡。
午門上的牌匾已經被白布遮蓋,門前跪滿了七品以上的京官,一片哭嚎。
差一刻辰時。
兩側掖門打開,內閣六部九卿,公候宗室,披麻戴孝從裏面走了出來,然後靜立在兩側。
隨後身穿孝服的太監從掖門內出來,手中握着響鞭,手一抖,兩條長鞭如臂指使,筆直地貼在地上。然後掄起長鞭,在空中發出鞭響。
午門徐徐的打開!
辰時整!
鐘鼓樓的鐘聲響了起來,隨後整個京城的道觀寺廟內的大鐘齊鳴,宣示着老皇帝死了,新皇帝要登基了。
徐階率領着百官公候宗室在廣場上跪了下去。
長安街上。
匆忙回家洗了一個澡,然後換上衣服,便匆匆趕往長安街,這是黃錦告訴他,裕王會在這裏等他。他不知道裕王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非要等他,但還是以行軍的速度趕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裕王的車輦,羅信便跳下了馬車,黃錦已經迎了上來,看到羅信已經換上了孝服,便壓低了聲音道:
「新君在輦上!」
羅信點點頭,來到了車輦旁,還為踩在馬登上,便見到裕王一臉激動地站在那裏。羅信站在那裏,心中涌動着溫情。不管怎麼說,裕王還想着將自己釋放出來,雖然這是黃錦和徐階的交易,但是裕王起的作用至關重要。
「殿下!」裕王此時還沒有登基,所以羅信依舊稱呼裕王為殿下。
「羅師,你受苦了。」
「不算受苦!」
羅信沉靜地說道,實際上,羅信也真是沒有受苦,雖然大牢內的空氣質量差點兒,但是被褥都是新的,而且每天也都是從狀元樓買來的酒菜,除了限制了自由,還真是沒有受苦。
「倒是殿下,這些年來受苦了。」
聽到羅信這句話,裕王的眼睛一紅,聲音都有些哽咽道:
「若不是天可憐見,羅師到了孤的身邊,孤恐怕早就……死了。」
裕王真是傷心到了極點,在他看來,如果不是羅信成為了他的老師,恐怕自己早就被景王給害死了。而且也正是因為羅信的出現,他的生活才改善,不用每天過着拮据的日子,更是羅信請來的李時珍,讓他生下了兒子。
生活好了,兒子有了,弄死了景王,這才熬死了嘉靖帝。
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