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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羅信冷笑了兩聲道:「恐怕不是這樣吧?大明的衛所制已經施行近兩百年,雖然有着各種嚴重的問題,而且如今大明四海清平,也到了裁軍的時刻。但是,二百多年的習慣養成是那麼容易解決的嗎?
如果容易解決,你們內閣直接解決不就行了?幹嘛還要組建一個小六部?
衛所的問題不單單是衛所的問題,它涉及到方方面面,千頭萬緒,盤根錯節,動衛所,便動了一大批人的利益,到最後,不單沒有解決衛所的問題,反而是引火燒身。
實際上,這個小六部就是為了你們內閣背黑鍋的。將來這六個侍郎恐怕沒有一個會得到好下場,你徐階借着這個大麻煩,將我羅信徹底整倒。
你也知道,我羅信被譽為一代軍神,很大的一股力量都是來自軍隊對我的信任。而你卻讓我去裁軍,從此我必定被軍方視為仇敵,我的這股力量也就被你如此四兩撥千斤一般的毀去。而衛所也不單單是軍方的事情,這裏也有很多文官的利益在裏面,如此又讓我得罪了一大批文官利益集團,如此在砍斷了我的軍方這條手臂之外,又砍掉了一半我在文官集團中的力量。
可以說,你只是簡單地將我推到了這個小六部,便砍掉了我八成的力量。除掉了你一個威脅。
而泰岳呢?
經過此事之後,既得罪了武官集團,也得罪了文官集團,像這樣的人,怎麼還可能成為心學在朝堂上的負責人?
這樣一來,心學在朝堂上還有誰能夠負責?
只有你!
你這一個舉動,不僅是打擊了我羅信,去掉了你一個敵人,而且也打擊了泰岳,去掉了一個在心學中對你有威脅的人,在官場上你重新壯大了自己,又恢復到你和高拱兩者相爭的局面。在心學方面,逼得心學不得不全力支持你。
你的位置重新穩固了下來,呵呵……一箭雙鵰,還真是老謀深算啊!」
王畿,張居正和何心隱臉色都變了,一個個憤怒地瞪着徐階。
徐階的臉色騰的一聲就變得脹紅道:「羅信,你不要含血噴人。」
「好啊!我不含血噴人,只要你將我排除在小六部之外,我現在向你道歉。」
「這不可能了!」徐階淡淡地說道:「今日在皇宮,小六部的人選已經選出來了,陛下已經點頭同意。別說是你這個小六部的負責人,就是泰岳也不可能退出來。」
「啪!」王畿狠狠地一拍桌子,對徐階怒目而視:「你……」
「王老!」徐階委屈地說道:「我真的不是像羅信說的那樣想的,我真是想要通過此事和羅信化干戈為玉帛,通過此事給泰岳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俗話說,風險越大,收穫越大。我相信,以羅信的智慧,應該能夠完美的解決這個問題。
想當初大明的財政到了何種艱難的地步?羅信不都解決了嗎?而且有着我們心學的支持,泰岳也會鼎力相助,一旦解決了這個問題,羅信便打開了通往內閣的通道,泰岳也基本上具備了代替我的名望。這不正是我們合作的目的和希望嗎?」
而此時,羅信已經懶得去聽徐階的話了,他只知道,此時自己已經無力回天了,不可能從小六部退出來了。既然陛下都點頭了,便是自己跑去和陛下鬧,也沒有用了。
徐階這老匹夫的心還真是狠啊!心眼還真是多啊!
這一刻,羅信對徐階都有了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房間裏變得十分寂靜,王畿的神色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那憤怒仿佛隨時都能夠爆發出來。羅信看到王畿這個神色,倒是心中一緩,這說明王畿還是真的想要和自己合作,並沒有害自己的心思。
何心隱卻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心中憤怒和對徐階的厭惡,冷冷地盯着徐階。
張居正的神色卻是複雜至極,有着憤怒,也有着恐懼,還有着一絲絲興奮。
徐階的臉上卻滿是委屈。
羅信將目光望向了徐階,譏諷地說道:「徐首輔,不會是我這個小六部之首,也被陛下點頭定下來了吧?」
「不錯!」徐階點頭道:「不僅是我推薦你,高拱也推薦你。陛下已經點頭。」
羅信的心中就泛起了一絲苦澀,高拱也對自己下手了。看來自己提升的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