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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的舉動,令在場三人瞠目結舌,大感意外。
不僅是四兩半的酒,厲元朗幾乎一口氣喝光。
更在於,厲元朗都不給魏奇正調解的機會,甩手就走。
魏奇正面色難看,許道通表情怪異。
李恆發張大嘴巴,吃驚半晌。
很快反應過味,怒氣沖沖說道:「魏書記,許市長,你們都看見了,厲元朗實在太狂妄,連你們的面子都不給,這是要跟我死磕到底啊!」
「別說了。」許道通冷着臉吼道:「老李,你們終究有把柄攥在人家手裏。當務之急,還是想一想怎麼把污染設備升級改造,別只顧着掙錢,忽略治污的責任。」
「這」李恆發麵露苦相,一個勁兒的大倒苦水,說什麼公司的資金周轉困難,有心無力。
魏奇正深呼一口氣,迅速調勻情緒,嚴肅說:「厲元朗的做法並不算過分。治理環境污染是方針大計,是實現民族夢的國家決策。」
「鎂礦廠的事情,若是厲元朗上告到省國資委或者省府,你李總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實話告訴你,我今晚叫你來,不是調和你和厲元朗之間的矛盾,我是想讓你轉變態度,把該做的做出來,別叫厲元朗挑出你的毛病。」
李恆發眼珠一轉,品味明白了魏奇正這番話的精髓。
頓時老臉笑出花來,親自給魏奇正以及許道通斟滿酒,想學着厲元朗的樣子,不說連干三杯吧,兩杯應該沒有問題。
結果第二杯才喝了一口,頓覺五臟六腑一頓翻滾,實在忍不住,趕緊捂住嘴巴,直接跑進包房的衛生間,向坐便怒吼去了。
其實,厲元朗空腹喝了這些酒,同樣不好受。
由於肚子裏沒東西,想吐又吐不出來,那股勁,真難以形容。
方玉坤正在市郊一處私廚等他,厲元朗坐上吳柳水的車,直奔下一個飯局。
路上途經藥店時,厲元朗讓吳柳水買來三九胃泰,就着熱水吃下,總算得以緩解。
「厲市長,您少些飲酒,這對您的身體不好」吳柳水邊開車,邊好心提醒。
厲元朗用手輕捶額頭,慨然道:「我也想少喝,可有些時候不得已,該喝的酒必須喝。柳水啊,等你以後走上領導崗位,你就能體會到,外人看咱們風光,實際有很多的無奈。」
這番話,吳柳水也聽出來另一層含義。
厲元朗也是間接告訴吳柳水,只要做好他的秘書工作,將來定會大有前途。
他心中狂喜,表情上並沒有顯現出來。
要是沒這點功底,這些年就等於白混了。
踏進包間,厲元朗又一次感受到意外。
除了方玉坤之外,怎麼又多出兩個人來。
今晚真是邪門,那一桌是三個人,這一桌同樣還有三個人等他。
一看也都是老熟人。
一個是常務副市長范忠謀,另一個市政府副秘書長史明。
這二位,是厲元朗當初擔任市政府副秘書長的時候,在處理章昭兒子冷寒,駕車撞了水婷月,致使兒子穀雨早產中,打過交道的。
想當初,史明負責給他和章昭牽線搭橋。
而范忠謀則找他談話,期待他放過章昭。
那時候的說客中,還有魯為先,也有方玉坤。
厲元朗一聯想,頓時明白了,范忠謀和史明,是金家留在廣南市的政治遺產。
現在想來,常東方當初是怎麼控制廣南市的。
市委這邊有金維信,市政府有魯為先。
想必范忠謀和史明,應該是魯為先的人。
魯為先又是金家座上客,以此類推,這二位算是金家一脈,也就不足為奇了。
范忠謀和史明,還有方玉坤相談甚歡。
看到厲元朗邁腿進來,方玉坤起身說:「元朗,你可算到了,你要再不來,我們能忍,肚子可忍受不住哇。」
范忠謀沒有托大,這位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是廣南市政府的二號人物,僅次於許道通。
不過今天,他可是把厲元朗當成另一種身份。
史明始終沖厲元朗笑着,眼睛快眯成一條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