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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錢,小販可以變掌柜。
事實證明古人比較勤儉,即使下大雨只會冒雨找地方躲避等雨停,偶爾淋雨,對自己的體充滿自信,普通百姓也不會花錢買傘,更喜歡經濟實惠的斗笠。
短短一會兒斗笠全賣完,油紙傘只賣出兩把。
自嘲笑笑,沒想到不經意開了間奢侈品店,竹笛葫蘆絲不用說,窮人根本不會買,戲子樂師地位低,估計只能賣給大戶人家歌姬或者青樓戲院。
中年夫婦還在喝茶,細語討論茶葉芬芳。
青瓦屋檐滴雨如瀑,短短一會兒功夫街道空無一人,隔壁家養的狸花貓蹲在白雨小店裏等雨停,極其熟悉的跳上櫃枱tiǎn)濕爪子洗臉,一絲不苟打理外表,最後又尋了個舒服處趴下農民揣。
從口袋裏掏出小魚乾。
肥胖狸花貓抬頭,盯着魚乾tiǎn)嘴唇,大眼睛萌萌的。
白雨瞅了瞅魚乾看了看胖貓,忍痛把美味送給這個貪吃貪睡大臉貓,貓得了魚乾也不走,躺在櫃枱上吭哧吭哧啃食。
無聊至極,掏出鹽坨坨tiǎn)舐沙沙響
一大一小都在吃。
能夠在雨天無事時tiǎn)鹽巴,絕對是一種奢侈的炫富方式。
夫婦倆奇怪的看了眼店主掌柜,有點驚訝居然有人能夠忍受鹽巴苦澀,這年月的鹽巴純度不高較為苦澀,做菜還行,直接吃的話強人所難。
白雨無所謂,tiǎn)這個總好過去山裏吃土啃岩石塊。
就這樣靜靜呆着好。
雨漸小,夫婦二人持傘離去,店鋪里更安靜,肥貓吃完魚乾在那tiǎn)爪子洗臉,櫃枱後,小女孩tiǎn)鹽塊,tiǎn)着tiǎn)着動作越來越慢,最後腦袋一歪鼻息輕輕,睡着了
睡得很香
傍晚時分被吵醒。
抬頭擦掉口水,看見對面大戶人家吵吵嚷嚷,幾個家丁持棍棒暴打一年輕人。
挨揍的是個十五六歲穿粗布衣男孩,棍棒打上嘭嘭響悶聲不吭,沒哀嚎也沒求饒,眼睛惡狠狠看着那大戶院門似有血海深仇。
「唉,這世道。」
旁邊賣燒餅的阿婆搖頭嘆氣,可能知道些什麼。
白雨沒有任何出手救人的打算,這種事兒天天都在上演哪裏管得了,無非是有權有勢的大戶人家欺負窮人貧民,或者為了房屋地契,或者為了那一畝三分破農田,就算人被打死了也沒啥,勾結官府隨便給你扣個帽子還要連累家人。
「那不是城外賣魚的小子嗎怎麼惹到宋家」路人好奇。
阿婆從爐子裏拿出燒餅,拍掉灰燼。
「娃娃家祖墳被宋家看上說是要挖溝渠,娃娃不賣,現在地也沒了錢也沒,祖墳被扒破茅屋都被推平,今兒來上門說理被人打。」
圍觀者搖頭嘆息,欺男霸女的事兒很常見,這古老時代很黑暗。
白雨忙碌收攤懶得看鬧。
拿下紙傘收起放進鋪子,夠不到了就搬竹凳踩高,雨水打濕房屋洗的很乾淨,懶貓伸個懶腰不知去哪跑瘋。
抱起厚重門板一塊塊拼接擋門,眼角餘光瞥見那個躺在泥濘里的半大小子。
手裏活計一頓。
看命天賦看見了不一樣的命運,現在像條死狗似的半大小子將來命運不凡,是個厲害人物,並不能用現在的境遇評價其一生。
「莫欺少年窮,還是很有道理的。」
想了想,花四文錢買了倆燒餅,踮起腳尖小心翼翼避開泥水坑踩石頭走到癱軟的半大小子跟前,左右看了看,還行,都是外傷骨頭沒事兒。
「哎,醒醒,你還活着麼」
皮膚黝黑的半大小子動了動,努力掙扎抬頭,悅耳動聽的聲音讓他感到很安全。
抬頭,他愣了
在遭受毒打渾傷痕累累落魄迷茫時,眼前出現了小時候娘親說過的天上仙女,很美,美得讓他自慚形愧,長大後他知道了故事都是騙人的,根本沒有仙女只有干不完的活和永遠都吃不飽的肚子,可現在他覺得故事是真的。
落霞金色餘暉令仙女美的出塵。
白雨皺眉,這種眼神令蛇感到不舒服,似帶着些許侵略。
把兩個燒餅扔在其手裏。
「活着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