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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茶的手指輕輕的敲擊着桌面,清脆的聲音敲在屋子裏每一個人的心上,尤其是敲在了錢老頭的心上,讓他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壓力。
影九聽到沈茶的敲擊聲,朝着影十五做了一個手勢,這是暫停審訊的信號,看來他們老大抓到了這個不老實的小老頭話裏面的漏洞。
沈茶敲了一會兒桌子,盤算好了要問的問題,站起身來,走到錢老頭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錢老頭的年紀很大,見過的人也算是不少,又老謀深算的,但常年生活在深山裏面,和外界接觸不多,他的身邊並沒有如此殺伐之氣很重的人,所以,有點承受不住沈茶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
他在沈茶走過來的時候,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本能的有些膽怯。但一想到自己的處境,想到家主的殷切期望,他又強迫自己跟眼前的這位大將軍正面交鋒。
「本將軍認為,老先生需要知道一個事實,就是您的那個護衛阿壯,已經跟我們說過一些關於您、關於澹臺家的那位家主的事情。」看到錢老頭張嘴要說些什麼,沈茶朝着他擺擺手,「您先別着急,也不用反駁什麼,我有些問題想要向您求證,如果我說的跟您認為的有不符的地方,您可以糾正我。」
錢老頭抬起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鎮國大將軍,輕輕的嘆了口氣,對於這個人,他早有耳聞,在山裏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很多關於沈家軍、關於鎮國公、鎮國大將軍的傳說,知道他們是大夏武將隊伍中的後起之秀,是不容小覷的一股力量,但從來沒有真正的重視過。
不僅僅是他,包括澹臺家從家主到下面的主事,似乎都沒有把大夏準確的說,是沒把這群年輕人放在眼裏,在他們的認知裏面,大夏、遼、金三國,最軟弱可欺的就是大夏,想想當年,他們只是稍稍動點手腳、用了點小計謀,就讓大夏的皇帝不得不親手將自己最疼愛的弟弟送到了皇陵圈禁,不得不對自己愛妃的母族下手,根本不值得他們用心去對待。哪怕是現在,安排在大夏的人手相繼折損,都沒有引起家主和大部分主事的重視,若不是這次出事的是余家,他和余武根本不會出現在大夏的西京,也就不會發現,原來大夏的年輕一代,他們的成長速度已經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想到這裏,錢老頭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抹苦笑,他們這群人真的是又蠢又自大,如果這一次澹臺家真的被大夏給徹底的毀了,那他們就是澹臺家的千古罪人。
「是。」錢老頭悶聲咳了兩下,努力讓自己平靜一點,「大將軍請問,要是老朽知道的,會盡力回答的。」
「第一個問題,阿壯供述,錢老先生是澹臺家現任家主澹臺雲任身邊最得用的謀士之一,您承認嗎?」
「承認,這個問題剛才老朽已經說過了,承蒙老家主和家主厚愛,他們還是很重視老朽的意見的。」
「很好,第二個問題,針對大夏的謀劃,老先生參與了幾次,分別都是什麼。」沈茶接過影九遞過來的鞭子,在空中甩了兩下,「本將軍奉勸老將軍,想好了再說,否則,難免再受皮肉之苦。」
「晚輩的鞭法雖然承自我家將軍,但也只是學了一點點皮毛,跟我家將軍相比,還差了很遠。」影九抱着雙臂,很好心的向錢老頭解釋了一下,「老先生真的要謹言慎行,否則」他指指錢老頭身上那件有點破爛的棉袍,「就不是這個樣子了,老先生可要想清楚啊。」
「好,老朽會如實回答的。」錢老頭重重的嘆了口氣,「針對大夏的謀劃,只參與了一次。」
「哪一次?」
「是是」錢老頭吞了一口口水,「是大夏的寧王爺,還有寧王爺的母親一族的事。」
沈茶的鞭子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她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而坐在後面的沈昊林和白萌,聽到錢老頭的話,也愣住了,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這還真是意外之喜,居然追查到了這樁案子的源頭。
「說!」沈茶看向錢老頭的眼神變得非常的陰森,「一個字都不許說謊,也不許落下。」
錢老頭怎麼都沒有料到,這一次的審訊居然翻起了多少年前的案子,他事先是一點準備都沒有。不過,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牽涉到的人,無論是實施這個謀劃的,還是被算計的,活着的已經不多了,算來算去,澹臺家這邊除了家主之外,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