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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師父年輕的時候,也不是個老實的人。我還以為,像他那種富家公子出身的,都循規蹈矩的。」
「怎麼可能?不管是父親、薛伯父,還是秦伯父或者晏伯,包括咱們這些人在內,又有幾個是循規蹈矩的?」沈昊林推開臥房的門,讓沈茶先進去,「你忘啦,宋珏曾經說過一句話,你不是還覺得挺在理的?」
「什麼話?不記得了!」
「他說,循規蹈矩是沒什麼前途可言的!」
「說的沒錯,尤其是像我們這種帶兵打仗的,只有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之才能贏得最後的勝利。」沈茶甩掉斗篷、外袍和靴子,趿拉着家裏穿的棉鞋走到裏間,直接就癱倒在了軟榻上。「可算結束了,感覺比連打五天的仗都累。」
「主要還是心累,那幾個小子都精着呢,防他們可比防外族難多了。」沈昊林看看書案上多出來的一摞公文,放在最上面的是鄭珉的,他想了一下,拿起來走到沈茶的身邊,「給,小珉的消息,應該是非常緊迫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送回來。」
「哦?」沈茶一個鯉魚打挺從軟榻上坐了起來,接過那封信,抽出信紙認真的看了一遍,嘆了口氣,「小遼王這次是觸碰到了耶律爾圖的底線,必死無疑了。」
「怎麼說?」沈昊林回到外間拿了一塊熱帕子走過來,坐在沈茶的身邊,「閉眼!」
「小珉說,王宮傳出來的消息,大年初一的早晨,發現小遼王染上風寒,病的非常的嚴重。臨潢府所有有名望的大夫都被招進王宮去了,到現在也沒有什麼很好的消息傳出來。耶律爾圖大年初一早晨進宮之後就一直待在宮裏,他兒子也是一樣。現在臨潢府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所有的人,無論是南北院的大臣們,還是普通百姓,都無心過年,提心弔膽的等着最後的結果。小珉說,最晚不超過兩天,就會有準確的訊息傳出來。」
「先不說這個,那位小遼王,是真的病了嗎?」沈昊林給她擦擦腳,拽過一挑毛毯蓋住,「確實是染上了風寒?而不是其他的什麼外界的因素?」
「的確是風寒,這一點已經是確定的。」沈茶點點頭,「兄長想一下,大年夜的晚上,是多冷呀,我們擺三個炭盆、蓋兩床被子都不覺得暖和。臨潢府那邊,比我們這裏更冷。而小遼王的寢宮四面透風,所有的窗戶和門都是被打開的,屋子裏面也沒有炭盆,跟冰窖沒什麼區別。人在裏面睡上一宿,沒有被凍死,已經是萬幸了。」
「耶律已經這麼迫不及待了嗎?一點都不掩飾了?」
「兄長,你冤枉他了,這麼蠢的事,可不是耶律的手筆。」沈茶挑挑眉,「這是小遼王自己的意思。」
懂了,「要嫁禍給他的王叔。」沈昊林自己擦了臉、擦了腳,坐到沈茶的身邊,「這是分寸沒掌握好。」
「就算掌握好了,耶律也容不下他了。這麼好的一個順水推舟、徹底除掉心腹大患的機會,傻子才會放棄的。」沈茶冷笑了一聲,「小遼王這一招真的是太爛了,不是說這種招數不能用,是要分人的!他身邊的那些宮女、內侍、護衛,有一個算一個,有幾個是他的人?有幾個是真心實意為他着想的?」
「一個都沒有,如果有那麼一個、兩個的,也不會讓他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你說得對,他着急了。」沈昊林嘆了口氣,「午馬鎮的那件事情,尤其是自己安排的人被發現了之後,讓他手足無措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心裏明白,耶律爾圖不會放過他,所以,他要搶個先機,萬一可以翻盤呢,對不對?」
「蠢!」沈茶往沈昊林的身上一靠,「耶律的確想要除掉他,換自己的兒子上位,可應該沒想好怎麼不着痕跡的動手,如果他安分一點,或許能找到機會。但現在」她搖搖頭,「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現在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沈昊林嘆了口氣,「從他登上王位到現在,差不多二三年的時間了,算是耶律爾圖扶上位最久的遼王了,比起他的兄弟們,已經很不錯了。」
「也許過幾天,我們就可以收到正式的國書了。」
「小遼王過世的國書?」沈昊林笑了一下,「這麼一來,遼金都處於改朝換代的時期,內部要亂上一陣子,說不定這一年都不會有什麼大仗,只是一些小的摩擦而已。」
「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