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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黑祿兒的話,沈茶和金苗苗同時嘆了口氣,她們多多少少理解康順皇后當時的感受。
「康順皇后很可憐,自己的父親、兄長和丈夫合謀要幹掉自己的兒子,她明明知道,但又無能為力。」金苗苗嘆了口氣,很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她的父兄是很疼愛她,她的丈夫也很愛她,但是,他們還有更愛的東西,他們更愛自己以及手裏的權力。在自己手裏的權力面臨到威脅的時候,無論是誰,都不會動搖他們的決心和決定的。」
「所以,就算康順皇后勸說了,也是無用之功。或許......」沈茶停頓了一下,說道,「或許一開始的時候勸過,但沒有任何作用不說,還變本加厲。畢竟,當初永嘉帝執意將法蓮大師送去相國寺,康順皇后不願意,他用的藉口是不希望有個孩子來破壞他們的感情,不希望康順皇后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孩子身上。」
「他......」黑祿兒一臉的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沈茶,「小主人,他當時居然用的是這種理由?康順皇后還信了?是不是太扯了?」
「信了,因為法蓮大師是康順皇后用命生下來的孩子,懷胎十月的過程里,康順皇后非常的不容易,也幾次動搖想要把孩子給......」沈茶輕輕嘆了口氣,「就不要了,但最後還是拼命生下來了。雖然永嘉帝對於康順皇后的感情沒有他對權力的渴望那麼深,但終歸是有點感情的,如果因為一個孩子失去康順皇后,永嘉帝是不願意的。再加上如果康順皇后因此過世的話,她娘家的助力也會減弱,這是永嘉帝完全不想看到的。但後面這個原因,他肯定不會說出口的,所以,只能告訴康順皇后,他不想看到這個讓愛人差點失去生命的孩子,既然上天覺得他有佛緣,那就順從上天的意思,送他去出家。」
「永嘉帝還真是狡猾。」黑祿兒冷笑了一聲,又輕輕搖搖頭,說道,「這樣的理由,恐怕沒有人會反駁,也沒有人會覺得他另有目的的,就算是康順皇后的娘家,也會覺得他說的對,何況,永嘉帝的岳父和大舅子還是站在他的這一邊的。」
「所以,這幾個人擰成了一股繩,康順皇后無論做什麼努力,都是無用功。況且,事情都已經演變成這個樣子,父兄、丈夫跟自己的兒子不死不休,就算她能勸動永嘉帝和她的父兄,她能勸得動法蓮大師不報復嗎?這樣的話,恐怕她也說不出口,畢竟自己的兒子持續十幾年遭遇各種各樣的刺殺,每天都活在心驚膽戰之中,那樣的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的。」
「這倒也是。」黑祿兒點點頭,「法蓮大師對他母親是有濃濃的愛意,一點都不作假,哪怕是我們這些百十年以後的陌生人,都可以通過他留下來的文字感受得到。但是,法蓮大師對於他的父親、外祖和舅舅,恐怕除了恨,什麼都沒有了。」
「也不能這麼絕對,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愛,也沒有絕對的恨。」金苗苗趴在桌上,朝着黑祿兒笑了笑,「尤其是孩子對父母,一開始肯定是有的。」她偷摸看了一眼沈茶,輕輕嘆口氣,說道,「但隨着父母傷害的加深,那一點點的愛意,也會慢慢的被消磨殆盡了。」
沈昊林伸手握住了沈茶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無聲的安撫着她。
沈茶感受到了沈昊林的情緒,把頭稍稍靠在他的身上,微微閉上眼睛,其實,她很能理解法蓮大師對永嘉帝的報復,因為她也做了同樣的事情,只不過,她只報復了那對無良的人,而不是報復全天下的人。
黑祿兒的目光也落在了沈茶的身上,他作為荊王兄弟的養子,多多少少也是聽義父說過他未來這位小主人的身世的,聽完了覺得這位小主人實在不容易的,甚至比他還要慘,他無法想像,他的小主人帶着一個出生沒多久的小弟弟,是怎麼扛過最困難的那幾年,是怎麼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保護自己
的小弟弟的。
他越想越覺得很敬佩他的小主人,經歷過那樣的虐待、苦難,性格還這么正常,真是太難得了。
「黑統領?」沈茶感受到了黑祿兒的目光,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看着自己,「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沒有。」黑祿兒趕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輕輕擺擺手,「只是覺得,雖然法蓮大師後來的報復非常的過激,但都是永嘉帝該得的。可法蓮大師唯一的錯誤就是,不應該拉全天下下水。他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