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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橙的姐姐聽到金菁的話,如同五雷轟頂,她從小到大的認知都被顛覆了,她沒有辦法相信自己一生都是活在一個巨大的騙局裏面。
寧橙看到自己的姐姐一臉呆若木雞的樣子,只能在心裏默默的留下一聲嘆息,就算今天不是在這裏戳破這個真相,等他們離開大夏去了西域,姐姐也會明白,從小到大她聽到的那些話其實不過是族長、長老用來控制他們這些族人的,同樣也是證明他們的野心,但不代表外面真的如族長和長老說的那樣,整個天下都是他們做主。
「這位姑娘,你知道這些話是大逆不道嗎?」金菁看到寧橙姐姐的狀態有些緩和,輕輕挑挑眉,說道,「你知道你的這些話是可以被認定為謀逆,你不僅救不了你的弟弟,還有可能把你自己、你兒子和母親的性命都搭進去,而且,我們也可以根據你的話,把晁州寧氏全族滅門嗎?」
「我」寧橙姐姐輕輕搖搖頭,小聲的說道,「我不知道,這些都是族長和長老說的,我從小聽到大,不瞞你們,我今年二十歲,就聽了二十歲。」她看着金菁,滿眼的哀求,「這位大人,你告訴我,你說的只是嚇唬我的,並不是真的,對嗎?」
「很遺憾,這是世人普遍的認知。」金菁朝着寧橙姐姐笑了笑,「在你的認知裏面,你們的家族是享有至高無上的權力,甚至連皇帝陛下都要屈從,但在大夏大多數的人眼中,皇帝陛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掌控着大夏所有人的生殺大權,而你的家族或者說以你家族為代表的江南大氏族在我們的眼中嗯,更準確一點說,在非讀書人的眼中,是企圖顛覆皇權的存在。」
「這」
寧橙姐姐輕輕搖搖頭,整個人的狀態非常不對,有些要崩潰了,但包括寧橙在內,大家都沒有多餘的安撫,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她必須要經歷的過程,早早晚晚都會來這麼一下的,晚痛不如早痛,如果這樣可以讓她清醒,也是一件好事。
寧橙姐姐低着頭想了好半天,才想起這裏面還有自己的弟弟,她抬起頭看着自己的弟弟,看到寧橙一臉的愧疚和心疼,就知道什麼話都不用問了,那位大人說的是真的,族長和長老確實是騙了他們。再想到自己因為這些人天大的謊言都受到了什麼傷害,都付出了什麼代價,不由得悲從心中來,抱着身邊的影十七開始痛哭。
寧橙看着自己的姐姐,看着她哭得不能自已,也被她的情緒感受到了,眼淚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金菁看看這痛哭的姐弟倆,念叨着「造孽」,慢慢回到了沉茶的身邊坐下。
「怎麼樣?」他小聲的問道,「表現的不錯?」
「嗯!」沉茶輕輕點點頭,朝着金菁笑了笑,又看向金苗苗,「都記下了?」
「記下了,等結束了之後,就讓他們印手印兒,不過,是不是放了他們,恐怕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當然,一切要由陛下裁決。」沉茶看看寧橙,又看看寧橙姐姐,輕輕嘆了口氣,「對於我們來說,他們姐弟是徹底剷除」
「對!」金菁贊同沉茶的觀點,他看完了金苗苗記錄的內容,「這些就足以證明了他們的野心,加上二爺爺的那些證據,誅九族是跑不了的。」
「如果事情進展順利的話」金苗苗打了個哈欠,「江南大氏族一大半都要被牽連進去,一定會元氣大傷,大概短時間內無法恢復。」
「嗯!」沉茶點點頭,「這是他們所求的,應該的,不用太謝我們。」
金菁和金苗苗相互對望一眼,兩個人無奈的搖搖頭,沉茶對江南文人的恨意比他們一點都不少,她大概還依然記恨當年那些老古板不許陛下封她為將軍的事兒,也記恨着那些老頭兒說她太過於野蠻,貴族出身的小姐不好好的在家,居然拋頭露面,跟外族的男子去搏命,簡直是斯文掃地,有損大夏的顏面。
沉茶看了看這對兄妹,輕笑了一聲,說道,「你們兩個不要眉來眼去的,我是討厭他們,但他們也付出了代價,不是嗎?他們既然說我不應該上戰場,那就讓他們去好了,外族很喜歡他們這種喜歡說教的。」
「結果,他們一個個的跑得比兔子還快。」金菁冷笑了一聲,「可戰場上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四條腿呢?也不知道他們臨死之前會不會後悔說那些話,如果有來生,會不會把自己的嘴封住,再也不嘴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