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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哪兒了?」沈昊林假裝沒有聽到沈茶那聲無可奈何的嘆息聲,只是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翻開那本書卷,指了指其中的一頁,問道,「是這裏嗎?還是後面?」
「我看看,再往後翻一下,啊,是這裏。」沈茶點點頭,「我看到了這裏,薛勁長老前輩準備上京去參加省試和殿試。」
「省試和殿試」沈昊林想了想,「以他的水平,完全沒有問題的。」
「沒錯。」沈茶點點頭,「他自己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兄長,你看他在旁邊的小注,說自己當時其實只有一個想法,好好的考出一個好成績來,爭取留在西京城,留在這位剛剛登基不久、躊躇滿志的新帝王身邊。他說他當時堅信,新帝王是需要新生的力量來對抗那些固有的勢力的,如果新帝王需要,他可以做那把劈開舊勢力的刀。」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年少時期的薛老前輩,還真是有點異想天開呢!」
「異想天開不就是年少時期獨有的權利,天馬行空的幻想,對自己美好願望的追求,都是這個時候才會產生的,一旦被現實打擊了,這種意志就會漸漸的被消磨掉了。」
「兄長說的對。」沈茶點點頭,「看看每年來的那群小孩,都覺得自己特別的厲害,覺得自己的本事一定在邊關有用武之地,一定會有一番作為,可以闖出一番天地。每次看都那些孩子,總覺得很羨慕他們。」
「沒什麼可羨慕的,還有」沈昊林伸手捏了捏沈茶的臉,「自己還是個孩子呢,還張口閉口說別人是孩子,不覺得心虛嗎?」
「有什麼可心虛的,經驗這個東西,又不用看年紀的。」
「這倒是,那些小孩被你隨便一折騰,就哭天抹淚了,還想着建功立業,說起來滿滿都是淚呢!」沈昊林翻過一頁,快速的把裏面的內容看了一遍,「其實薛老前輩這個想法,也不能說不知天高地厚,他的本事,如果碰到了一個明君,還真能讓他有發揮的餘地,可惜,他碰到的是末帝,末帝這個人,聽過他很多傳聞,無論真的假的,都有一點是準的。」
「心眼小,記恨別人,且睚眥必報。」
「沒錯。」沈昊林點點頭,「這樣的帝王,往往會兔死狗烹,絲毫不會念舊情的。」
「兄長說的不錯,這樣的帝王,哪怕有一番新的氣象,也只是短暫的,骨子裏面,他是暴戾的,最終也只能成為一名暴君。」
「末帝倒是沒有這個機會成為暴君,畢竟他身體不好,運氣也不怎麼好。不過」沈昊林想了想,「他剛登基的那幾年,其實也做了很多的努力,努力挽救那個頹敗的朝堂,可惜沒有成功。」
「因為他太過於急功近利了,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他這個心急特別奇怪。」
「確實是很奇怪。」沈昊林點點頭,「你看宋珏登基之後,也有幾個大動作,但都是循序漸進,並沒有收到多少的阻礙,而這個末帝,一上來就是狠的,似乎這個權力一天不收到自己的手裏,他就不踏實,有點」他斟酌了一下用詞,「死不瞑目的意思。」
「嗯!」沈茶點點頭,「我跟兄長的感覺是一眼哥的,總覺得他自己知道活不久,所以才這麼急迫的。」
「根據我們看到的和末帝有關的記載來判斷,末帝的身體確實是不好,但也不至於到命不久矣的份上。」沈昊林想了想,「其實,他應該是看出了前朝當時最大的一個問題、阻礙或者說毀掉整個朝堂最大的積弊,就是那些手握大權、掌握着整個朝堂命脈的豪門世族、勛貴的存在。在末帝看來,這些豪門世族、勛貴一天不除掉,皇室只能成為他們的擺設。所以,他必須要把權力從這些勢力手中奪回來,徹徹底底的握在自己手裏,才能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方向其實是對的,對於前朝末代的那段時間來說,豪門世族、勛貴的存在已經給朝堂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是非常大的禍害和隱患了。而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個判斷是沒有錯的。」
「只是末帝的手段太過於激進、暴戾,而且上不得台面,很多豪門世族、勛貴,還有那些文官裏面的清流,都很瞧不上他。別看他是皇帝,是帝王,這些人表面上恭恭敬敬的,但背地裏對他很是不屑一顧,完全不把他當回事。」
「兄長的這個評價太客氣了一點,那些豪門世家、勛貴、文人清流何止是不屑一顧,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