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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橙姐姐摸摸自己的茶杯,雖然有點冷了,但還是有一點溫度,就端起來喝了兩口。
「父親的這個想法,一開始執行的還不錯,準確一點的說法就是,最開始的一兩年,這些千方百計找來的忘憂散,確實都用在了應該用的人身上,一點都沒有流到外面去,但後來,因為老族長的事情越來越多,有點精力不夠用了,再加上我父親身體越來越差,兩個人都有點顧不上那些了,這個鋪子就交到了他們認為是可靠的人手裏,從這個時候開始,一切就不受控制了。」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巨大的利益面前,好像信任才是最可笑的東西。」
「信任並不可笑,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人做到絲毫不為利益動搖,這個人才能值得被信任。令尊和老族長這樣的,也只能說是識人不清,沒有看到這個人真正的面目。就是因為人心難測,才會出現好心辦壞事的情況,對吧?」
「大將軍說的是。」寧橙姐姐點點頭,「確實是,哪怕之前這個人看着還不錯,但禁不住這麼大利益的誘惑,會發生改變,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是這麼一回事。」沈擦笑了笑,「你剛才說,你父親除了本身病情有所惡化之外,還是因為忘憂散而過世的,是因為服用的量會越來越大嘛?」
「對,服用的量越來越大,但效果越來越差,而且」寧橙姐姐看了一眼寧橙,看到他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脾氣也越來越差,我們都不知道是為什麼,後來我父親過世之後,老族長說,是因為服用忘憂散的時間太久了,他之前一直都在勸,但父親根本就不聽他的。」
「這個問題,確實是一直都存在的,忘憂散就是這個樣子的。」沈茶嘆了口氣,「在服用的初期,極少量的忘憂散就會對鎮痛有非常明顯的效果,但是這東西會有依賴、會上癮,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用的量就會越來越大,效果也越來越差,完全沒有之前那麼好了。最重要的是,服用的時間間隔,也會越來越短。」她看向寧橙姐姐,「你年紀要長寧橙一點,應該能記得令尊當時發作是個什麼樣,對吧?」
「對,我記得,印象深刻,有的時候做夢,還會夢到那個場景,會被嚇醒。」寧橙姐姐把茶杯裏面的茶都喝光了,長長的舒了口氣,說道,「服用了大概一年的時間,就出現了很多的問題,他發作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他身體疼的難受而痛苦,還是忘憂散的癮上來了而痛苦,也許兩者都有。但那個樣子」她輕輕搖搖頭,「這個人蜷縮在一起,拼命的哭,拼命的哀求,眼淚流了滿臉,整個人都不人不鬼的,非常的嚇人。但一旦把忘憂散給他,他服用完了,這些情況就不會出現了。」
「可這個勁兒過去之後,他又開始鬧了,是不是?」
「是!」寧橙姐姐點點頭,「如果一開始就知道忘憂散會有這個後果,那說什麼都不會讓父親用的。」
「忘憂散服用的時間久了,就會讓人感覺到四肢無力、精神不濟,整日裏哈欠連天,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每天最期待的就是那一縷青煙。」沈茶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傻了眼的寧橙,又看了看寧橙姐姐,「所以,你自己都不敢確定,你父親最終是死於病痛,還是死於忘憂散服食過量,是不是?」
「大將軍說的沒錯。」寧橙姐姐點點頭,「不止我,所有的人都不敢確定。」
「可是」寧橙終於緩過神來,抓着他姐姐的手,「忘憂散那麼貴,咱們家怎麼買得起?」
「最開始是買不起的,所以才找了老族長來幫忙,他的人脈廣、路子多,知道那兒能買得到。這東西特別的不好找,又極為的金貴,我親眼看到過的,就在咱們自己的鋪子裏面,這麼一小塊」寧橙姐姐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指指自己的指甲蓋,說道,「就這麼一點點,就要一兩
金子,父親最開始用的時候,每天差不多要三兩金子才可以。可憑我們家自己,實在付不起這個價錢,後來老族長看到我父親疼的死去活來,好幾次都疼暈過去,人差點沒救回來,才最終妥協的。但確定要用這個之前,還是找了好幾個有名的聖手,徵詢了他們的同意之後,才讓人找了一些過來。」她鬆了口氣,說道,「可後來還是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也許就不會這麼做了。」.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令尊疼痛難忍吧?」沈茶輕輕搖搖頭,「這種常年忍受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