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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仁帝為桐王準備的認親儀式是非常鄭重其事的,並不是那種隨隨便的在朝上下個口諭就了事的。
在儀式之前,足足籌備了一個月的時間,除了要等桐王的病徹底痊癒,還要派人教授各種宮中的禮儀,還有溝通典禮和典禮之後宮宴的流程,更不要什麼量體裁衣之類的繁瑣小事了。
更重要的是,崇德帝還要領着桐王到嘉仁帝的後宮走一圈,熟悉熟悉這宮裏都住着什麼人,平時需要避諱些什麼。
值得慶幸的是,嘉仁帝只是愛玩而已,並不怎麼熱衷女色,後宮的妃嬪人數不多,且人品還都算不錯。
雖然也有眼饞太子之位的,偶爾也會在崇德帝身上動動小心思,但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先天不足,沒生一個好八字,出生的時候也沒有天降異象,所以,即便是作妖,也是點到為止。
況且,這些后妃都已經做了母親,平生最恨的就是拐賣小孩子的人販子,所以,在聽說了桐王的身世和慘痛的經歷之後,一個個都母愛泛濫,把桐王摟在懷裏一個勁兒的安撫,那勁頭兒就仿佛嘉仁帝不認這個養子,她們也要認下的。
「嘉仁帝的後宮」沈茶把頭靠在沈昊林的肩膀上,輕笑了一下,說道,「意外的很和睦啊!」
「大概因為嘉仁帝一視同仁吧,既不偏疼誰,也不偏愛誰。」金苗苗輕輕一挑眉,「我記得之前在哪本書里看到過有人形容嘉仁帝,說他這一生,既不愛他的父親、母親,也不愛他的皇后、妃嬪和皇子、皇女,更不愛他手上的江山社稷,他愛的只有他自己。」
「這個評論非常的中肯,嘉仁帝是個極度自私的人。」沈昊林點點頭,他手裏拿着桐王在這個時間段的日誌,聽到金苗苗的話,把其中一篇日誌抽出來,放在面前的桌案上。「桐王在還沒有到西京的時候,就已經認清了嘉仁帝的真面目。」
「這麼早?」沈茶一挑眉,伸手拿起那篇日誌,快速的掃了一遍,「他們兩位還真是一見如故,認識了不多十多天,就已經推心置腹了。從桐王的這篇日誌上可以看得出來,崇德帝是把他當作自己人的,否則,也不會跟他說這麼多的呃小孩子的小秘密。」
「他都寫了什麼?」金苗苗很好奇的看着沈茶,「崇德帝的日誌似乎沒有桐王那麼齊全,從確認可以帶桐王回京,嘉仁帝答應收他為養子到認親儀式之前的這段時間,崇德帝的日誌都只有短短几句,隻言片語,無非就是今天陪着小恆做了什麼,今天帶小恆去見了什麼人之類的。桐王所提到的那些煩心事,小秘密,並沒有在他的日誌裏面體現。」
「巧了。」沈昊林朝着金苗苗晃了晃手裏的幾張紙,「崇德帝寫的比較簡短的那段時間,桐王的日誌寫的非常詳細,且非常的精彩。倒是崇德帝寫的很詳細的,桐王卻是寥寥數句。」
「他們兩個還真是互補呢!」金苗苗朝着沈茶揚揚下巴,「桐王都寫什麼了?」
「就是崇德帝從小的一些小抱怨吧,比如,對於嘉仁帝的不滿,對於嘉仁帝身邊幾位重臣的蔑視,以及在處理朝政上遇到的麻煩之類的。」
「隔牆有耳,他難道不怕?」
「大概是不怕的吧,他的態度如何,嘉仁帝的心裏應該是有數的,不是嗎?自從六歲被推到朝堂上理政開始,崇德帝對嘉仁帝就早已沒有了什麼父子親情。」沈茶露出一個諷刺的淺笑,「這一點,嘉仁帝比任何人都明白,當然,他也不在乎,因為對於他來說,他的兒子、他的太子也只是他擺脫繁瑣朝政的工具,他們之間除了彼此利用之外,再沒有多餘的情感了。」
「說的倒也是。」金苗苗嘆了口氣,「這父子倆也不知道上輩子是誰欠了誰。」
「照你這麼說,上輩子崇德帝可能對桐王有恩,所以這輩子,桐王是來尋他報恩的。」沈茶不反對金苗苗的說法,看了一眼手上的紙,繼續說道,「回西京的路上,崇德帝和桐王一直都是形影不離的,共乘一輛馬車,在驛館也是共住一個房間。他們兩個小孩,白天在馬車裏沒事做的時候,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就湊到一起說小話。崇德帝也說了,難得遇到一個只看重他這個人,而不是他身份的小夥伴,所以,他同樣也很看重他的小恆,什麼話、什麼心事都願意跟他分享。」
「兩個可憐的人,抱團取暖。」
「沒錯,對於崇德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