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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一睜開眼睛。
他衝刺致知不惑正到重要關頭,其實非常不喜歡有人來打攪他。
只可惜他是囚犯,沒有拒絕被別人打攪的權力。
來人穿着銀灰色的勁裝,眸色如銀,發色也如銀,對方美得像是一個女子,但面部的線條卻冷峻異常。
軒一聽到對方的問話,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對方冷冷笑了一下,然後坐在椒月之前曾經坐過的椅子上,因為那本來就是審訊者坐的位置:「沒有人會承認會讓自己死掉的罪行,除非那個人是個蠢貨。」
「你殺沒殺星鶴渡我不敢肯定,但我敢肯定你絕對是個聰明人。」
軒一下床,筆直站在那狹小的空地處。
「見過星鶴眠少主。」
星鶴眠淡淡笑了笑:「不要用少主這個稱呼叫我,最少我很不喜歡。」
「星城的少主有且只有一位,便是坐在星主下首的那位行走,哪怕如今這個座位空懸,我依然擔不起這個稱呼。」
他敲了敲桌子:「坐下來吧,我想和你面對面交流幾個問題,我來這裏不容易,我的時間也不多。」
「我想我們都不應該浪費彼此的時間。」
看着軒一順從地坐在了他的對面,星鶴眠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素來都不喜歡那個蠢弟弟,但是他再蠢,也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誰殺了他,我當然要讓他給我弟弟償命。」
「哪怕臭蟲的性命無法與天鵝劃等號,但並不意味着臭蟲可以依仗自己的低賤而逃過懲罰。」
「當然,你做的非常漂亮,沒有人能找出你殺死我弟弟的證據,他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的傷口,我們完全查不到他的死因,看起來就好像是心臟驟停導致的死亡一樣,如果真要窮究根本的話,就需要拿他的屍體做解刨。」
「如果侮辱屍體就能夠得到殺死我弟弟的真兇的話,我也不介意親手解刨,但是如果這樣做了依然抓不住兇手的蛛絲馬跡,這只會讓我更加憤怒。」
「所以,我想了想,決定過來見你一面。」
「至少說這是比解刨我弟弟屍體更好的辦法。」
星鶴眠的話語平靜而雍容,即使是弟弟被殺的深仇大恨,但是這位星城少主依然表現得從容不迫,充滿了上位者的風度。
所以軒一低下頭,靜靜回答:「我的一切都已經寫成書面材料,相信您已經看過了。」
星鶴眠冷笑:「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相信那些垃圾?」
「是的,你在材料中說的大多數事情我們都找到了證據,但是最關鍵的那場決戰,你消失了整整三個小時。」
「這三個小時中上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一無所知。」
「只知道三個小時後,原本還活着的人都死了。」
「帝子橫與他的親衛只剩下一個土坑,蘭流焰變成了一堆灰燼,趙星鐸的屍體倒是完整,但是我們都相信他死於自殺。」
「只有我的弟弟站在勝利者的位置,然後倒在了回家的最後一步上。」
「死人不會說話,死人也不會殺人。」
「你能如何讓我相信,我的弟弟不是這片森林中唯一還活着的你所殺?」
軒一微微皺起了眉頭。
星鶴眠隻字未提錢櫻的名字。
他的報告中也沒有提及錢櫻最後的下場,甚至說連錢櫻冰冷的屍體都沒有提到。
可是這個人確實存在,她就在自己材料之中的每一處,也在這次試煉的案宗中。
可是——幾乎所有人都將這個人可以遺忘。
好像她從來沒有出現在森林中一樣。
但這些軒一還是沒有說。
他只是低着頭,靜靜回答:「我沒有理由殺他,也沒有辦法越一個大境殺他,更重要的是,我沒有能力像那樣完美地殺死他。」
「我原本以為這就足夠證明我的清白。」
「現在看來,遠遠還不夠。」
軒一的理由無懈可擊,但是這樣的理由遠遠不足以打動星鶴眠,雖然如果說這樣死掉的人不是星鶴渡,軒一都不會被送到這裏來。
但偏偏死掉的是星鶴渡。
「是的,這些毫無疑問可以證明你的清白,在戰場上的勘察中,我們也不曾找到關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