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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看到阿贊達林康右掌中的那顆人頭骨有晃動,也不知道是頭骨自己在動,還是阿贊達林康的右掌在動,反正看上去就像頭骨活了一樣,而且晃得越來越厲害,仿佛想拼命掙脫那隻按住自己的手掌。我覺得阿贊達林康的臉色也不太對勁,有些發紅,而之前他是有些黝黑的膚色。
又過了幾分鐘,阿贊達林康看着助手,那助手掏出一柄小刀,在阿贊的左掌心中割出一道傷口,他迅速鬆開右手,這時我驚訝地看到,這顆平放在阿貴胸口的頭骨竟然還在晃動!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阿貴身體在動?
阿贊達林康將流血的左手懸放在頭骨的上方,鮮血不停地往下流,滴在頭骨頂部。但這些血並沒有往下流,而是凝固在頭骨的頂部中央位置,阿贊達林康再次以右掌按住頭骨,念誦經咒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原本完全不動彈的阿貴有了反應,他張大嘴巴,聽不到是否在發出什麼聲音,同時渾身顫抖,或者說是在抽搐,尤其是頭部和臉,連臉上的肌肉都在顫動。阿贊達林康用仍在流血的手掌按着阿貴,他掙扎得很厲害,上半身還要仰起,被阿贊達林康用力死死按住。
助手掏出一根長長的針,在阿貴的額頭用力刺進去,然後再拔出來,有黑色的血不然滲出,順着阿貴的臉四散流下,落在白色的枕頭和床單上,黑得就像墨汁。阿貴的身體也隨着黑血的流出而漸漸老實,最後完全不動,就像睡着了。阿贊達林康停止念誦經咒,但有些大口喘息,好像很辛苦。五分鐘後,他才慢慢鬆開右掌,助手連忙把那顆人頭骨抱過去,收進布背包里,再扶着阿贊達林康盤腿坐在地面,閉目不語,臉色紅中有青,很詭異。
高雄與助手低聲交流片刻,對我和黃誠信說:「邪法已經解開,阿貴沒事了。」黃誠信就像泄氣的皮球,又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言自語着「總算沒系」的話。阿贊達林康把那張帶有血手印的鈔票收起,高雄帶着他和助手先開車回珠寶店休息,我和黃誠信留在醫院觀察。幾個小時後,傍晚時分,阿貴才能慢慢睜開眼睛,但仍然無法講話。不過,我驚喜地看到,他眼珠里的黑血絲已經變淺很多。醫生過來檢查,也覺得奇怪,聽說是被巫術治好的,那醫生半信半疑地走了。
黃誠信低聲對我說:「辣個醫生懷疑這不是什麼巫術,而是毒藥,說阿貴被人下了毒,只有會解毒的辣個銀才棱解得開。」我倆對視而笑,到底是毒還是降頭,只有我們自己知道。不過,我也有些懷疑所謂的降頭到底是什麼原理,似乎與下毒差不多,說不定那個阿贊布丹只是把某種毒藥塗在鈔票上,誰接觸的次數多,誰就中毒呢。
又在醫院檢查了一夜,次日中午,阿貴恢復得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快,眼珠里的黑血絲幾乎完全消失,根本看不到。黃誠信結賬之後,我倆扶着他乘出租車回到珠寶店,看到高雄和阿贊達林康等三人正坐在宿舍里交談,黃誠信看到他的臥室門也開着,連忙跑過去把門鎖上,好像怕丟東西。
「阿貴身上的邪氣已經搞定,你把錢付過就行了!」高雄說,並告訴黃誠信,阿贊達林康雖然遠在緬甸深山,但很少出來給人解降頭,更不提跑這麼遠的路,要不是看在高雄面子上,出多少錢也沒用。
黃誠信哭喪着臉,從皮包里數出五十張千元泰銖,剛要遞給阿贊達林康的助手,又輕輕地收回一張。高雄很生氣:「什麼意思?連阿贊師傅的施法費用你也要抽成嗎?」黃誠信連忙擺手,說沒這個意思,剛才那張帶血手印的鈔票也是面值千元,已經被助手拿走,所以他就收回一張而已。
我和高雄對視一眼,我忍不住發笑,阿贊達林康的助手問怎麼了,高雄和他交談幾句,助手點了點頭,把錢接過數了數,收進皮包。高雄開車送兩人到曼谷機場,讓他們先飛到清邁,然後就自己回來了。高雄告訴我們:「阿贊達林康這次為阿貴施法所耗費的法力太大,回去之後至少幾個月都不能再施法,很不容易。不過他也說,阿貴身上所中的邪氣確實應該是鬼王派的法門,只不過法力沒那麼強,好像只用了一半的法力,不然的話,就算兩個阿贊達林康同時施法也沒用。」
「兩個人光從清邁到曼谷的來回機票也要好幾千塊錢人民幣,施法又耗費這麼大法力,為什麼這麼便宜?」我問。
黃誠信都快哭出聲:「整整五萬泰銖,還便宜,我要賺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