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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大浪來了!!!」左舷的海盜大喊着,不過緊接着他的聲音就被風浪給吞沒了,一個六米高的浪頭拍在甲板上,直接把上面那一群海盜沖的東倒西歪,張恆在第一時間抓住纜繩才沒有讓自己的身體被帶走。
而船艙里的馬爾文也不好受,他正在給一隻土豆削皮,結果差點沒把自己的手指給剁下來,整個船身都在劇烈的搖晃,他掛在頭頂的熏肉也在跟着一起群魔亂舞,尤其是巨浪拍在船身上的聲音,聽起來就像世界末日一樣恐怖,讓人忍不住懷疑這些被拼裝在一起的木板就能能否承受住大自然之威。
農場主之子忍不住縮起了脖子,蹲在角落裏不斷禱告。
這就是大海,有溫情也有殘暴的一面,它就仿佛一個喜怒無常的少女,前一秒還在沖你微笑,下一秒卻已經變了顏色,掀起驚濤駭浪。
和船上其他慌張的海盜相比羅斯科的神色顯得異乎尋常的淡定,這老頭大半輩子的時間都在海上,經歷過的大風大浪多了去了,眼下這點場面還嚇不到他。
他甚至還有閒心利用這機會給張恆上課,「喏,感受下,像現在這樣的航速,就差不多屬於海獅號的極限了,風力再大的話帆裝就要撐不住了,必須鬆開桁架綁索及時收起上桅帆,否則桅杆就會折斷。」
羅斯科如今對張恆的態度和一個月前是天壤之別,後者並沒有按照弗雷澤的建議,用老海盜女兒的下落威脅對方,這固然是把羅斯科留在船上最保險的方式,但是,傳授本領這種事情並沒有一個絕對的標準,盡心和不盡心之間的差別是很大的。
羅斯科是整個拿騷控帆技術最好的人,可並不是說失去了羅斯科張恆就沒處去學控帆,一個心懷牴觸的羅斯科也未必就比其他人好到哪裏去。
因此張恆願意賭這一把,在那天晚上他就把老海盜女兒現居地的地址告訴了對方,結果羅斯科連夜離開了伎院,張恆以為自己這次算是白忙活一場,然而第二天一早集合的時老頭卻又神奇的出現在了海獅號上,板着臉跟張恆道,「我給船長已經說了,把你要到我的手下,我會在拿騷再待三個月,這是最長的期限了,別怪我沒說清楚,三個月你能學到哪裏就算哪裏。」
張恆一度以為老頭是良心發現了,但後來有一晚羅斯科喝多了才說了真話,他因為一直奉行及時享樂的生活態度口袋裏根本就存不住錢,從這裏回英國一路要不少路費,而且這麼多年和女兒沒見他也不好意思就空着手回去,所以臨走前只能又拐回來老老實實再做兩票。
不過不管怎樣,最終結果張恆又多了一個老師,而且隨着兩人的相處,羅斯科對他的態度也在不斷好轉。
老頭無論是開做船長還是做海盜都沒有見過這麼自律的人,張恆每天提前兩個小時起床,做劈砍之類的基礎訓練,大概一個小時後歐文也會來到甲板,兩人開始對練,之後等所有海盜都起床吃過飯,張恆再來他這裏學習如何觀察天氣,操縱風帆,除此之外他還和馬爾文配合通過食物或者金錢等手段和其他幾個老水手也混熟了,從他們那裏學到了掌舵,炮擊,閱讀航海圖方面的知識。
「聽說你唯一的女兒還活着,恭喜了。」舵手奧爾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羅斯科的身後,饒有興趣的望着桅杆頂上收帆的張恆,「你怎麼看,他會成為我們的威脅嗎?」
「我不這麼認為。」帆纜長道,「比起他你不是更應該關心古德溫嗎,我聽說他已經取得了超過半數人的支持,要不了多久就會對你發起挑戰。」
奧爾夫不屑一顧道,「跳樑小丑而已,別轉移話題,你應該知道吧,你的得意門生和弗雷澤走的很近,我聽說他之前還幫弗雷澤收過債。」
「所以?」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弗雷澤就這麼老老實實的乖乖下船,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去了吧,如果我沒記錯你可是在當時提議把他殺掉的人啊。」
羅斯科哼了一聲,「我還記得你在當時是竭力留下他性命的人呢。」
「你知道的我沒有其他的選擇,你必須得承認那時候弗雷澤在船員中的影響力很大,我們雖然偽造了那份赦免書,但是船員里還有很多人持懷疑態度,如果在那時候把他幹掉,我們的處境也會變得很危險。」奧爾夫在羅斯科的身邊坐下。
後者搖了搖頭,「無所謂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