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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又見王雱
也不管莫名震恐的薛向,蘇油自顧自去了河渠司,雖然薛老頭厲害得很,重要親自見過庫存才放心。
河渠司自蘇油和司馬光探查河北之後,事權大張,如今還要管理河北河務,總攬各地水情數據。
現在的汴京城還是一個水城,城中大小湖泊好幾處,開封府衙門西南邊,正對着的就是一個不小的湖泊,湖水清澈見底,光潔如鏡,被稱作寶鏡湖。
不過後世大家為了紀念包公,改為包公湖了。
城北的黃河不說了,此外周邊一圈還有金水河,汴河,白溝,廣濟河,惠民河等多條河流,說起來防汛任務挺重的。
熙寧初年,汴渠突然乾涸,水不能行船,耽誤了漕運,就是因為之前的都水監玩忽職守,沒有即時在水小的時候給船閘放水,耽誤了大事。
今年這案子才判下來,處理了十幾個當事人。
所以都水監如今趙頊完全信不過,反倒是河渠司引入了水文測量工具,數據統計方法,頗為得用。
都是蘇油帶來的,這些年得了趙頊不少獎掖,王安石重水利,屯田,治河,河渠司出去的事務性人才也不少,所以勾當河渠司的老下級見他到來,自然是喜出望外。
蘇油在這裏怕是比勾當還熟悉,坐下來跟自己的通判打招呼:「老梁到了這裏就不用客氣了,黃懷信去將河渠司兩河備料檔案取來,還有這幾年的水文情況,尤其今年的,趕緊。」
那個被喚作黃懷信的勾管是個內官,屁顛屁顛地去了,蘇油還在後面喊:「午飯給我們端兩份!」
說完對梁彥明說道:「朝廷兩府,就胄案一天三頓,伙食最好,趕着飯點過來,就是可以趁他們一頓。」
沒一會兒,黃懷信送來兩個鐵皮飯盒,飯盒裏趁着勾了澱粉加了碎菜葉的濃骨頭湯,每個盒蓋上放着兩個大包子,進門諂笑道:「老推官說笑了,這還是你當年在胄案搞起來的三產,我們巴不得你老人家天天來巡察……」
梁彥明對胄案包子也早就聞名遐邇了,拿起來咬了一口:「香,真是香,能天天得這個吃,給個神仙也不換啊!」
檢查了賬簿,每筆進出後邊除了經辦,都有核驗、司庫簽字畫押,規矩沒變。
沒變蘇油就放心了,不過嘴裏還不饒人,抄錄了幾個數字:「不是針對懷信你啊,過兩天我還要去庫里看看,賬實相符才算。我的規矩你懂的……」
黃懷信點頭哈腰:「必須的,必須的……」
梁彥明今天在知道蘇油在三司是多大的面兒,你一個開封府尹要驗看人家三司的倉房,勾管還跟欠你的一樣。
換陛下的人來恐怕都會被老薛噴一臉的口水——我的庫房我做主,管好你自家內庫就好!
黃懷信又拿出一捲圖紙:「老勾管,有個事情拿不穩當,還得請老勾管過目,你老人家給斷一斷。」
蘇油接過,一邊放桌案上展開,一邊問道:「什麼東西?」
黃懷信說道:「是這樣,有一個選官叫李公義,獻上了一件器械,說是浚河神器。」
蘇油將畫卷打開:「這不就是一大鐵耙嗎?」
黃懷信說道:「是啊,就是一大鐵耙,名字叫龍爪,其法是以鐵數斤為爪形,以繩繫舟尾而沉之水,篙工急棹,乘流相繼而下,據說一兩次之後,水已深數尺。」
蘇油都笑了:「你覺得可用?」
黃懷信說道:「是王相公覺得可用,我覺得……或者可行?只是,會不會太輕了?」
「試過嗎?」
黃懷信說道:「倒是還沒,王相公交代我和李公義同議增損,所以我們另外弄了個大的,就是這張圖紙。」
說完另外鋪開一張,然後解釋道:「老推官你看,其法以巨木長八尺,齒長二尺,列於木下如杷狀,以石壓之;兩旁系大繩,兩端碇大船,相距八十步,各用滑車絞之,去來撓盪泥沙,已又移船而浚。取名為浚川耙。」
蘇油問道:「懷信我問問你啊,河裏的深淺是變化的,水深則耙不能及底,雖數往來無益,水淺則齒礙泥沙,曳之不動,怎麼解決?」
黃懷信說道:「這個問題我也有考慮,我在想能不能將耙齒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