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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不難
傅明璫微笑道:「真沒想到阻止此事的,卻是大蘇先生,要不是司徒及時上奏,只怕此事,卻也難行了。」
薛忠笑道:「其實夫子也不是忌憚高麗,主要還是忌憚遼國。畢竟高麗如今還是兩國的共同藩屬,害怕遼人找司徒,當然,也找貴國的麻煩。」
「此次前來,西京越見興旺,百姓安居樂業,官員廉守,將士用命,最可喜的是幾位小王子康健活潑。」
「恭喜娘娘,這是王室大興之兆啊。」
傅明璫愛惜地整理了一下披帛,上面是蘇油讓李辛娘用緙絲之法複製的一副工筆圖畫。
絹底是寶蘭色的,中部是整個高麗半島,上面有放大的城池,縮小的山脈、河流、島嶼,還有飛鳥走獸,帆船鯨魚,卻是高麗三千里江山圖。
傅明璫緩步前行:「司徒贈我這個,不怕國夫人吃味?」
這問題很難回答,薛忠轉了轉眼珠子:「我朝李之儀,不知賢妃有聞否?」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的李之儀?」
「對,此君乃范公和夫子的學生,元佑八年夫子出京,士願從者半朝廷,然皆不敢有請於夫子。而夫子一日言於朝廷,請以端叔佐幕府。」
「李之儀的妻子胡文柔,乃常州金陵著姓,性高嚴,喜風節,自許甚重,練達世故。」
「喜論事,於人物取捨,則毫髮不假借。上自六經司馬氏,更及諸纂集,多所終識。」
「猶精數算,我朝新任工部尚書沈存中,間有疑志,不好打擾司徒、陳昭明和蘇郡君的時候,必請問於文柔。屢嘆曰:『得為男子,吾益友也』!」
「夫子在京,李之儀從學,文柔曾經勉勵之儀:『夫子名重一時,讀其書,使人有殺身成仁之志。君其善同之邂逅』。」
「一日夫子造訪李之儀,方從容笑語,忽有以公事至前,遂力為辦理,以竟曲直。文柔從屏間嘆曰:『我嘗謂子瞻未能脫書生談士空文遊說之蔽,今見其所臨不苟,信一代豪傑也!』」
「夫子亦喜文柔,經常討論詩詞,非常看重她。因文柔與朝雲同修《大藏》,夫子稱其『法喜上人』。」
「夫子自貶,文柔製衣以贐,曰:『我一女人,得此等人知,復何憾?!』」
「文柔尚且如此,司徒常常盛讚賢妃,乃高麗章獻、宣仁一般人物,如何當不得此物?」
「可見世間奇偉曠達的男女,豈能為禮法所拘哉?」
傅明璫微微一笑:「員外倒也好巧嘴。」
薛忠說道:「其實司徒的意思,對高麗來說,真的不算是什麼損失。」
「獐鹿二島,先王早許宋朝永久租借,就算入宋,也只是名目而已。」
「司徒說了,即便獐鹿二島入宋,也一切照舊,大宋不但會保護島上高麗人的現有利益,就連女直、日本、遼國人的利益,也是一應如常。」
「也就是說,除了和名目,其實沒有什麼分別。」
傅明璫說道:「可獐鹿二島,畢竟離我西京太近,西京是我與夫君根本之地,還有恐怕朝中有議……」
薛忠低聲道:「娘娘,司徒贈送的披帛之上,哪個城市最大?所以高麗王室的根本之地,從來都是開京呀……」
傅明璫沉吟了起來。
薛忠又說道:「有些事情,便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獐子島上老航海的都知道,風向可是不等人的,如果不在順風順水的時節張帆好好賺一筆,錯過機會,那可就得等來年了。」
話裏有話,傅明璫心中已經竊喜,薛忠這是在暗示自己與夫君把握機會,大宋會支持王顒當高麗之主!
就聽薛忠繼續道:「如今就諸國態勢來講,遼國衰弊已現,又給女直隔離在鴨淥江北,江口遼人的定州,高麗的宣州,女直的來遠城三城並立,高麗女直,與遼人隔江而治,那裏,就是貴國與遼國僅存的一點聯繫了。」
「只要遼人過不了江,高麗其實已經不懼遼人約束。」
「而國內來說,雞林公造訪京師,探望兄長病情,都被李氏無端拒絕。」
「連京城都進不了,足見李氏對雞林公是多麼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