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冗官
今後朝貢,必須是國主派出的使臣,擁有大宋承認的合法身份,擁有大宋發放的印信,方能作為朝貢的使節,享受大宋對藩國入覲的優惠政策。
其餘的一律算作生意人,貨品通關必須納稅。
為了這個「藩屬」身份,無數城邦開始了戰爭,無數小國開始分裂和獨立,目標就是那張「免稅通行證」。
這就是後世臭名昭著的「限貢令」,章楶一道奏疏,就讓南海更多城邦國陷入了血火當中。
僅僅如此還不足以顯示章楶的腹黑,在各國爭鬥的過程中,這娃還又當又立,做起了各方勢力的調停者和談判仲裁者,讓處於飲鴆止渴狀態下的南海軍閥們不惜為了鞏固權勢,為了軍器和自身利益出賣故國,「自願貢獻」給大宋數個貿易良港,其中包括了海峽對岸的棉蘭和占碑,讓章楶徹底扼控了整個海峽通道。
而對於已經投入大宋懷抱的城市,章楶大力引進東勝州品種的木薯、番薯、玉黍,大力開發當地椰子、蕉麻、甘蔗、香料種植,形成建築於海貿基礎上的變態繁榮的殖民地經濟,讓這些城市對於大宋的依賴性越來越深厚。
搞陰謀詭計,宋人中的佼佼者從來不用教,章楶出於本能就玩得溜熟。
元祐三年的國入爆發性增長,讓高滔滔大為欣喜,有錢了出手就闊綽。
丁卯,詔歲以三月、十月給兵卒衣、裘。
壬寅,殿前都指揮使燕達上奏,上四軍擴編換裝完畢,恢復到歷史最高的水平,每軍左右廂各一萬,總計八萬精兵。
庚申,四路都經略司種詁、巢谷上奏,河北八軍也編練完畢。
新任戶部尚書韓忠彥、侍郎蘇轍、韓宗道言:「本部近編成《元祐會計錄》,大抵一歲天下所收錢、谷、金銀、幣帛等物,足以支數歲。」
「然熙豐年間,國家積成四冗,數逢窮蹙,皆前時未量後世出入故也。」
「今臣等願明敕本部,隨事看詳,量加裁損,二聖以身率之,大臣以身先之,則誰不信服!」
奏入,詔:「戶部取索應干財用,除諸班諸軍料錢、衣糧、賞給特支依舊外,其餘浮費,並行裁省,節次以聞。」
御史大夫蘇元貞言:「先帝以吏人無祿,不足以責其廉,遂立其責,重其罰,而後祿之。向已命官核實汰冗,請督責成書。」
甲寅,高滔滔又詔:「官冗之患,所從來尚矣;流弊之極,實萃於今,以闕計員,至相倍蓰。
上有久閒失職之吏,則下有受害無告之民,故命大臣考求其本,苟非裁損入流之數,無以澄清取士之原。
吾今自以眇身率先天下,永惟臨御之始,嘗敕有司,廕補私親,舊無定限,自惟薄德,敢配前人!
已詔家庭之恩,止從母后之比,今當又損,以示必行。
夫以先帝顧托之深,天下責望之重,苟有利於社稷,吾無愛於髮膚!
矧此推恩,實同豪末,忠義之士,當識此情,各忘內顧之誠,共成節約之制。
今後每遇聖節、大禮、生辰,合得親屬恩澤,並四分減一。
皇太后、皇太妃准此。」
這是要以身作則,開始對公務員系統開刀,搞汰裁浮費和機構精簡。
皇宋改革二十年,以此為標誌,終於開始步入深水區。
蘇油上言:「元豐製成,天下官吏,皆有常俸,而天下諸州,皆辦銀行。」
「故外路職田,宜一體罷廢,取祿公帑。」
「其餘宰執賜予,亦應裁罷,充儲國用。」
又言:「今天下之事,其繁簡多寡,增古代過六七者亦有之。」
「然於州縣,前翟思所言,故有裨益。如南海、西域、荊湖、滇嶲、廣南,人以為惡地難任,雖朝廷制命,亦有輕棄者。」
「請重定天下州縣三格,敢任邊遠下等州縣者,三年兩轉;中等三年一轉;上等兩任一轉。以示獎掖勞任之意。」
這是堅決響應高滔滔的號召。
元祐刷新的總體思路,就是對百姓從寬,對官吏從嚴。
蘇油出巡之前,朝廷就已經開始有了動作,吏試新法,就是為此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