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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章島礁和泡沫
商賈悄悄在大棚邊上摸上一根條凳做了,這才發現,裏邊還有一條警戒線,防備更加森嚴,這裏的軍士還穿着明晃晃威武的衝壓胸甲。
兩列軍士之間是兩道細鐵軌,龍門吊從一艘眉山型大船上吊下一口口木頭箱子,箱子不大,但是似乎很沉,兩個軍士站在軌道車廂上,將小木頭箱子調整到位,碼放在車廂裏邊。
商賈對身邊一位明顯也是商賈的老人拱了拱手:「老丈,這是在幹啥呢?拍賣會啥時候開始?」
那名老商賈瞅了年輕商賈一眼:「後生是新來的吧?外鄉人?能混到這裏,是走了朝中哪位大人門路?」
這個時候不能露怯,商賈也不好說自己是剛剛買通外線指揮被放進來的:「呵呵,家大人不讓提及他名諱。」
「哦,那就是庶子啊……跟老夫一樣。」老者似乎有了些同情,語氣和緩了一些:「現在是給官家內府卸貨吶,箱子裏邊的東西……」
說完悄悄摸了摸自己無名指上的黃金印章戒指:「這個。」
然後又摸了摸腰帶上的銀扣:「還有這個。」
年輕商賈震驚了,大船里一箱一箱地往外出,眼見沒個完的時候,這一箱起碼就是百斤,一千六百兩!
一箱的價值就是萬貫!這裏起碼上百箱!
老人低聲對年輕商賈介紹:「看到那箱子上的銅錢印記沒?那是皇宋銀行的標記,這些東西進了金庫,銀行就能讓市面上充斥相同面值的寶鈔,這個叫保證金。」
「因此我大宋的寶鈔才這麼的堅挺,如今連鹽引都被抵下去了。」
年輕商賈說道:「我還是覺得銅錢穩當。」
老商人笑了:「行商求穩當,那利可就薄了,海外夷人就喜歡真金白銀,所以現在我大宋是雙幣制。國內寶鈔,國外舶來錢,但是每年內流的舶來錢也不少,而外售的寶鈔也不少。」
「老夫看不透這中間的道道,不過四通銀行開通了內外幣匯兌業務,這中間有些差價,還有手續費,總覺得是門大生意。」
年輕商賈隨口一句:「這不就是拿紙換錢?」
老商人一下子楞住了,寶鈔幣值堅挺,同時在海關形成了壁壘,南海商賈們要打入國內市場,出關的時候必須將寶鈔兌換成舶來錢。
這中間就涉及到一個匯率的問題,皇宋銀行在其中抽頭,不顯山不露水的就獲取了利潤。
雖然這個利潤的比例很小很小,但是架不住貿易規模很大很大,如果一年的內外交流有一千萬貫的話,哪怕是千分之一的手續費,也高達萬貫!
要是加上短期拆借,信貸,擔保之類的副產品產品,這個利益怕是更高。
這還真是拿紙換錢,或者說得更精確一些,是海商們對寶鈔的信用,以及便利,心甘情願付出的使用費。
年輕人隨口一句話,竟然說到了事情的本質。
「把錢做成生意,這才是最頂級的大商賈啊……」老人喃喃地說了一句:「今年的壓艙,比去年又多了好多。」
年輕人說到:「聽說文公在河北上了摺子,說是寶鈔的流通導致了河北政務更加困難,移民從南海寄回的舶來錢,讓河北更加雪上加霜。」
「加上大修兩處黃河工程,導致如今河北物價騰貴,斗米已經漲到了百文,貧民的生計更加難過了。要求朝廷停建工程,與民休息,聽着也有道理。」
「你是河北來的?」老人扭頭看了年輕人一眼:「糊塗!」
年輕人拱着手:「那是怎麼回事兒,還請老丈指教。」
老商賈說道:「河北的問題,說到底就是黃河問題,兩次改道之後,人民凋敝,市鎮丘墟。」
「所以不是朝廷不讓人民休息,是黃河不讓人民休息,要治河北民生,首先就得治黃河。」
「如今看來,河北已經出現了鈔幣貶值,這是市面上錢多貨少導致的現象。我要是文公,就會組織大規模的商貿活動,哪怕是跟四通商號借貸資金貨物,也要讓河北貨物充實起來,這裏邊滿滿的全是商機啊!」
「文公的問題,則是老派政客的老問題,就是只知道在地里刨食,還認為只有農人才是國家的生產者,而其它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