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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六章說辭
眾臣一起安靜了下來,趙頊對蘇油問道:「蘇油,你意如何?」
這話真是客氣到沒邊了,蘇油正色躬身:「臣得朝廷陛下如此隆遇,惶恐之至。」
「馮公以為非禮,李公以為薄遇,呂公以為亂制。而臣以為,此封於臣,實在是過於深厚。」
眾人都不再說話,知道蘇油必有下文。
果然,就聽蘇油繼續說道:「春秋魚國,即今之夔州,此乃仁宗皇帝,命臣第一次外任之所。」
「對於那裏,我是深有感情的。」
「初至夔州,道路險絕,臣與隨從共帶了四匹馬,到抵達夔州東門之時,摔得只剩下了一匹。」
「但是這不是當地百姓的問題,他們是勤勞善良的,哪怕是木葉蠻,也只是被田氏蠱惑,不是存心反叛。」
「那是臣第一次放膽展布薄才,所幸經年之後,夔州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能將『天下最窮處』變得魚稻層田,桑麻並谷,上豐峨蜀,下裕荊吳。讓臣對自己的理念,有了十足的信心。」
「夔州都能治,天下何處不可治?!」
「夔州還有一個重要的地方,就是地理,那裏是蜀中子弟打造航船,衝出江峽,走向九州的發源之地。」
「華夏之族,要是沒有一點開拓的精神,如今還在黃土塬上,潼關函谷間打轉,如何能在秦時盪掃吳湖,在漢時鑿空西域,在唐時開黑水,護靺鞨,何能如現在這般,奄有南海,龍牙,檳城,新宋?」
「夔州在臣的心裏,就是這般開拓精神的象徵!」
「因此等外之封,臣以為不是問題。」
「焉知多年之後,我大宋不會有交國公?檳國公?新宋都督?天方都護?」
「而等內之封,臣想問,今涼國何在?燕國何在?!」
「臣希望有一天,我大宋重新出現涼公,燕王!」
「所以陛下以魚國封臣,臣不以為是薄待,只會以為是激勵。」
「這是激勵臣奮忠義之心,命慷慨之節;知恥而勇,知難而進;勵周秦之餘毅,復唐漢之舊疆;使子孫百代,耕作難盡,邦藩萬里,叛悖必誅!」
「陛下所封,實臣之所願,此萬鈞之重望,何敢言輕?」
「好!」趙頊激動地站起身來:「君臣一義,上下同心!」
「此議已決,蘇油,進魚國公,封萬戶,實封四千五百戶,領軍機處,備位諮詢,助朕決斷軍國要事。」
蘇油躬身:「臣,蘇油,謝陛下隆恩!必當報效赤誠,鞠躬盡瘁!」
不光王珪和章惇傻了,群臣全都傻了,軍機處,什麼玩意兒?!
……
「聽說了嗎聽說了嗎?小蘇探花,封國公了!」
「聽說了,不過這魚國在哪兒?沒聽說過啊……拱卒!」
「聽說是在夔州,也算是離探花老家不遠,誒你說這當朝一品,堂堂國公,以後我們怎麼跟他說話?別馬!」
「探花郎豈是那等好名重位之人?否則光一個南海,那是滅國之功啊,倆國!你見到什麼多餘賞賜沒有?我上士……不行還是得飛相……」
「誒怎麼還悔棋呢?跟探花郎學壞了……你說以後小蘇探花的文集,那不就得叫《蘇魚公集》?不怎麼好聽啊……」
「什麼酥魚公雞,你當是過年祭祀祖宗呢?那王相公不也從舒國進荊國了?探花郎以後起碼還有三十年的仕途……將!哈哈哈哈哈……喲,周大家的走路都生風啊,聽說你家豬腿官家都知道了?」
周大家的美得滿面紅光:「小二說,我們家的豬腿以後都能叫蘇公豬腿了。二老你們說是不是?」
「周大家的,二小子那是在逗你呢,這四個字怎麼斷都像在罵人,你沒覺得嗎?」
「哎呀真是呢!這死小二!下次路過揍一頓!」
「擺棋擺棋,今年宜秋門槐花開得早,我就說有大喜事兒,原來應在了小蘇探花身上,哎喲對了,老王你家新婦快生了吧?」
「是,就這些天了,瓦缸裏邊鯽魚都養上了……」
「那你家新婦分痛盆上邊的助產官人,頭上冠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