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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真從廚房端起兩杯茶水出來,看見黑衣老人正站在王老爺子的掛相前出神。
「老爺子年輕時留下了暗疾,在二十年前去世了」。
黑衣老人哦了一聲,聽不出明顯的情緒。作為一個活了一百好幾十歲的人,一個打了上百年棺材的棺材匠,實在是見過太多的生死,經歷過太多的離別。
王真給兩人放好茶水,說道:「老爺子臨死前還一直念叨您,說要不是您三次救了他的命,早死在戰場上了」。
黑衣老人坐在沙發上,不禁回想起了那個烽火連天的時代。
「不值一提,我一個打棺材的武夫,只能救得了一兩個人,他不一樣,他是能拯救一個時代的人」。
黑衣老人頓了頓,喃喃道:「所以,他的子孫後代不應該遭逢無妄之災」。
王真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明白老人突然說到『無妄之災』。
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韓瑤開口道:「王爺爺是一個對國家有重大貢獻的英雄,他老人家一輩子所追求的就是打破腐朽的權貴,保護那些被舊權貴踩在腳下的老百姓,而不是成為新權貴去欺壓別人,更不會允許子孫後代靠着他的餘蔭為所欲為」。
王真幾十年沒見到黑衣老人,激動之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老人身上,此時才將目光投向韓瑤。
「她是」?王真看向黑衣老人。
黑衣老人淡淡道:「她是來找你的」。
王真疑惑的看着韓瑤,覺得在哪裏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韓瑤歉意的說道:「王叔叔,我叫韓瑤,韓孝周的女兒,陸山民的未婚妻,不請自來,還請見諒」。
王真笑道:「哦,原來是韓孝周和周嵐的女兒,難怪覺得眼熟,和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很像」。
韓瑤起身深深的朝王真鞠了個躬,沒有起身。
王真笑容凝滯,趕緊說道:「你這孩子,這是幹什麼」。
韓瑤彎着腰說道:「請王叔叔幫幫陸山民」。
王真疑惑的看了眼黑衣老人,黑衣老人微閉雙眼,沒有說話。
王真對韓瑤說道:「快坐下,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能幫的話,我一定幫」。
韓瑤這才重新坐回沙發上,緩緩道:「王元開設局陷害陸山民殺人,還要置他與死地」。
王真驚訝的瞪大眼睛,「我知道陸山民,元開還帶他來過家裏,能讓元開帶回家裏,說明他們是很好的朋友。我記得他還參加了你們的訂婚宴,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韓瑤說道:「王元開狼子野心,所圖甚大,只是平時掩飾得很好罷了」。
王真眉頭微皺,面色稍帶不悅。「韓瑤,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沒有」。
王真搖了搖頭,「那我要怎麼相信你」?
韓瑤看向黑衣老人,「在今天之前,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證明,但現在,我想他應該可以證明」。
王真怔怔的看向黑衣老人,沒有說話。
黑衣老人也沒有立即說話,半晌之後才睜開微閉的眼睛,對韓瑤說道:「小姑娘,該做的我已經做了,你可以離開了」。
韓瑤欲再說話,黑衣老人緊接着說道:「該做的你也已經做了,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
韓瑤沒有再說話,起身向兩人鞠了個躬,轉身走了出去。
獨自一人向着院子大門口走去,韓瑤心裏發涼,她並沒有太多的失望,更沒有所謂的絕望,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沒有報太大的希望,之所以一直堅持,不過是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一次次做着力所能及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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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一片安靜,良久之後,黑衣老人才緩緩開口道:「小真,你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