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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半年,胡惟庸已經習慣了兒子的冷嘲熱諷。面對兒子的橫眉冷對,早已能做到坦然受之。
「現在的晨龍集團是一家上市公司,不再是民生西路的小作坊,民生西路一幫人可以江湖義氣不管不顧賭上一切,但是其他人呢」?
胡惟庸自說自話道:「其他人願意嗎,晨龍集團早已不是他陸山民一個人的私產,現在的晨龍集團與太多人的命運聯繫在一起,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把自己的命運押注在一個人身上」。
胡明再次譏諷,「喲,看來您老人家不是民生西路的人」。
胡惟庸說道:「沒有我胡惟庸,也會有李惟庸、張唯庸站出來,只不過我也算是民生西路出來的人,能夠將動盪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我恰好是最合適的一個人選而已」。
胡惟庸自顧說道:「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瓦崗的英雄豪傑在投奔李世民後,不也一樣得改掉江湖習氣。企業的發展也一樣,晨龍集團確實是民生西路一幫人開創的,企業在開創之初也確實需要這樣一幫敢打敢拼、不管不顧的江湖血氣,但是之後呢,那一套還行得通嗎」?「商場是江湖,但也不是江湖,至少不再是以前的江湖」。
胡惟庸沒有理會兒子臉上的譏笑,譏笑說道:「知道陸山民為什麼不出面阻止嗎,面對集團控制權的丟失,他連面都沒有露,連一句話都沒有說,知道為什麼嗎」?
胡惟庸看了看眼帶疑惑的胡明,解釋道:「你太小看了你所崇拜的人了,他不僅是個聰明人,還是一個好學的人,從金融高專到天京財經,他早已不是那個午夜燒烤店的店小二了。我能看到的,他又豈會看不到,他不出面阻止,是因為他知道阻止不了」。
胡明冷哼道:「胡說八道,雖然這些年民生西路的老人很少參與集團高層運營,但集團的大部分股份仍然掌握在我們手中,只要山民哥振臂一揮,你真以為你能得逞」。胡惟庸嘆了口氣,「然後呢」?「集團中堅力量分崩離析,走的走散的散,然後就靠民生西路這幫只知道打打殺殺的江湖人去管理一家上市公司,你胡明行嗎?秦風行嗎?或者是周同?冷海?陳大成?」。
胡惟庸搖了搖頭,「你們雖然是和陸山民一起從民生西路開始打拼,但是,你們並沒有完全跟着陸山民的腳步一起進步,不是我瞧不起民生西路這幫人,是術業有專攻。現在的晨龍集團,名校畢業生如雲,別說一般的985/211,就連c9聯校的學生都得挑拔尖的」。
胡惟庸問道:「你知道陸山民身上最大的優點是什麼嗎」?「是自知之明」。胡惟庸自問自答道:「他從不認為自己無所不能,他知道自己能幹什麼,不能幹什麼,也知道該讓什麼樣的人去幹什麼樣的事兒。」
「所以,現在的結果對於他來說不但不是最壞,反而是最好。至少晨龍集團還在。如果他真返回東海振臂一揮,不用對方動手,晨龍集團就會分崩離析」。
見胡明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胡惟庸苦笑了一聲,自己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不愛讀書。
「你應該知道楊雪禮和何染吧,兩人現在一個是集團副總裁,一個是下屬公司的總經理。他們是陸山民在天京財經的師兄和師姐,都是那位聞名華夏的大經濟學家陶然之的學生,也是陸山民親自請進晨龍集團的。但你知道他們為什麼也支持撇開陸山民嗎?不是他們不講同門之誼,而是他們非常清楚只有這樣才能保住晨龍集團」。
說着,胡惟庸又補充道:「這些個道理不僅陸山民明白,楊雪禮和何染明白,阮玉也一樣明白,否則她怎麼可能那麼乾脆的離開晨龍集團。其實她本來比我更合適,只要她公開站出來與陸山民劃清界限,集團高層會更支持她,哪怕是影子也樂見其成,但是以她和陸山民的關係,她過不了自己那道心關」。
見胡明臉上的神色有了些變化,胡惟庸說道:「我的話真假與否,你可以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胡明雙眼緊緊的盯着胡惟庸,鄭重其事的問道:「如果山民哥這一戰取勝,再次返回東海,你會把公司還給他嗎」?
胡惟庸臉上露出了輕鬆了笑容,大半年來,這還是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