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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天京財經,之前如泰山般壓在心底的積鬱緩解了,還意外收穫兩個巨大的彩蛋。
他不知道影子會不會敏銳的嗅到經融危機的氣息,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知道這個消息的話,到時候會死得很慘。
陸山民來到約定的地點附近轉了兩圈,在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才走了進去。
走進茶館,仿佛穿越回到百餘年前,茶館雖然有些老舊破敗,但裏面的人卻不少,老的少的,遛狗逗鳥鬥蛐蛐的,擠擠攘攘,空氣中充斥嘈雜和連茶香都掩蓋不住的異味兒。
這種茶館在天京已經為數不多,來這裏的都是老天京人,這些人祖上或多或少都顯貴過,如今沒落了,也就只有來這裏緬懷祖上的榮耀。
陸山民環顧了一圈,沒有在人群中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找了個人相對較少的角落坐下,要了一碗蓋碗茶,入嘴苦澀,算不上好茶。
既來之則安之,陸山民倒也不心急,剛才與陶然之一番談話之後,心境比之前要平穩了很多,但是腦海里還是不停的浮現出曾雅倩以及兩個面容模糊的嬰兒。
曾雅倩堅強,也不堅強。她的堅強很多時候來源於骨子裏的倔強,她的柔弱很少在人前表現出來。
他現在猶清晰的記得那個晚上,曾雅倩帶着他去捉姦。
當他用磚頭使勁兒砸房門的時候,她阻止了,趴在門上哭得撕心裂肺。
還記得她當時哽咽着說的那句話,『爸,回家吧,媽媽做好飯菜等着你』。
陸山民心頭喃喃自語,「都說孩子是母親的心頭肉,雅倩,你現在該有多麼的傷心欲絕」。
『雅倩,你又理由恨我,是我連累了你們母子。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們找回來的』。
陸山民心頭疼痛,思緒遊蕩,手指泡在了茶碗裏也沒有察覺到,直到參茶的服務員提醒,才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抬起頭,陸山民立刻注意到右方有一道目光投向了他。
陸山民轉頭看過去,不遠處的門廊下有一個胖子正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陸山民的第一反應是有人跟蹤他,但是很快又否定了,進來之前他反覆確認過,沒有人跟蹤,以他如今的境界,不可能出現這種低級錯誤,而且哪有跟蹤人一直盯着人看的,想來只是對方認錯人了。
陸山民沒有再理會那個胖子,不過那胖子卻緩步朝他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朝他擠眉弄眼。
胖子來到陸山民身前,指了指旁邊空着的位置,「我可以坐下嗎」?
陸山民抬眼看了胖子一眼,滿臉橫肉,一雙咪咪眼鑲嵌在眉下兩個凹陷處,看上去有些滑稽。
「對不起,已經有人了」。
胖子嘿嘿一笑,像是沒聽懂陸山民的話一般,直接一屁股做了下去。
陸山民心頭不悅,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有發聲喊他起身。
胖子朝櫃枱方向招了招手,扯開嗓門喊了聲『來碗兒大碗茶』,隨後轉頭笑嘻嘻的看着陸山民,「在等人」?
陸山民眉頭微皺,抬眼仔細盯着眼前這個胖子,之前粗看還沒覺得異樣,現在仔細一看,總覺得這種臉有些怪異,不自然。
胖子並得意一笑,裝腔作勢的打了招猴拳。
陸山民微眯着眼,試探性的問道:
「金絲猴」?
胖子猥瑣的笑了笑,「能把你都瞞過去,看來挺靠譜」。
陸山民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整容了」?
胖子說道:「我們組織有個綽號叫變色龍的傢伙,祖上的手藝」。
陸山民皺着眉頭說道:「你們到底都是些什麼人」?
金絲猴癟了癟嘴,肥大了一圈的臉龐看上去很自然,若不是近距離仔細觀察,很難發現異樣。「都是些沒落的江湖藝人」。說着聳了聳肩,「沒辦法,誰叫老大是個窮光蛋,這些人稍微要好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