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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的熱鬧散去,城裏的熱鬧漸起。
隨着返城大軍的開拔,城裏已有了年前的熱鬧跡象。
街邊的小麵館也開了張,新老顧客也再次從四面匯聚而來。
冬雪初晴,最是冰冷時節。
吃一碗熱騰騰的小面,能從嘴裏一直暖到胃裏,暖到心裏。
麵館里熱氣騰騰,麵館外邊卻是冷意刺骨。
一個身材不算高大,但體型健壯的男人站在門口。
一頭凌亂打結的長髮胡亂散在頭上,同樣長的鬍鬚與長發糾結纏繞在一起鋪滿了雙頰,令人看不清容貌。
男人身上穿着一件明顯不符合季節的單衣,衣服髒得已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一條破了小腿的牛仔褲沾滿了泥漿和油污。
腳上的皮鞋頂端破了兩個大洞,雙腳的大腳趾露在外面。
男人有些呆滯的目光落在麵館裏面,準確的說是落在裏面一個小男孩兒身上。
小男孩兒顯然不太愛吃麵,一碗麵只吃了幾口就滿臉的不耐煩,儘管坐在一旁的母親再三催促,仍然是一根一根數着吃。
男人抿了抿嘴唇,牽動着嘴唇周邊的鬍鬚跟着扭動。
小男孩兒最終還是沒有吃完那碗面,結了賬,拉着小男孩兒罵罵咧咧的走出了麵館。
男人邁出了腳步,踏進了麵館,徑直走向小男孩兒沒吃完的那碗面。
正當他向那碗面伸出手的時候,店老闆搶先一步端起了那碗面,轉身就倒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男人轉頭看着垃圾桶里還冒着熱氣的面,眼中滿是失望。
「快出去,別打擾我做生意」。
一股力量從後背傳來,店老闆用力的推男人,不過用力的推了好幾次,男人都紋絲不動。
男人回過頭,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嚇得店老闆下意識後退一步。
「哪裏來的乞丐,還敢在這裏耍橫」。
男人眼中的冷意漸退,轉身走出了麵館。
身後傳來店老闆的罵聲,「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乞丐。四肢健全的大男人,懶人扶不上牆,不要臉」。
男人沒有理會背後的罵聲,漫無目的在大街上逛了一大圈,在垃圾桶里翻了些凍得硬邦邦的殘羹冷炙,最後來到了一處橋蹲下。
橋蹲下有一個破爛的帳篷,一床發霉的被褥,還有些零零碎碎的破爛,這裏就是他的家,這些東西都是他在垃圾堆里翻出來的。
男人放下東西坐在地上,點燃廢紙塊,將烏黑的鐵盆放在磚頭堆成的簡易灶台上。
然後從大礦泉水瓶里倒入渾濁的水,等水煮沸之後,將之前收集的殘羹冷炙放入鐵盆之中。
男人的動作很熟練,顯然這樣的日子他過了不是一天兩天了。
正當男人準備開飯的時候,一個鐵塔般的男人來到了他的『家裏』。
男人抬頭看了一眼這位不速之客,麻木的眼神中閃過意思熱切,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話。
男人低下頭,避開來人的目光。一雙漆黑的手伸進煮沸的鐵盆里,抓起黏糊糊一坨不知為何物的東西往嘴裏放。
湯湯水水沾滿了他的鬍鬚,順着鬍鬚往下滴落。
黃九斤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他沒有打擾男人的午飯,找了塊石頭坐在男人的對面,順手把一袋熱騰騰的包子放在了男人面前。
男人只是瞥了一眼包子,繼續吃着鐵盆里的東西。
黃九斤淡淡道:「忍辱負重幾十年,背負欺師滅祖的罵名也在所不惜。我曾經恨過你,恨不得擰下你的頭顱。在知道實情後,我發自內心的佩服你,你讓我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永不放棄,什麼叫做單槍匹馬雖千萬人吾往矣。」
「萬萬沒想到這樣的一個男人,短短几個月的時間,竟墮落到如此的程度」。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