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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陸山民的肚子吃得很飽,但心情卻很不爽。
不用納蘭子建說,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左丘步步為營,精心設計的路,這條路在左丘眼中無疑是最正確的,但對於他來說,卻並不是心甘情願的。
回想起在民生西路的時候,在玫瑰酒吧辦公室唐飛說的那番話。他說他那樣的人,背井離鄉孤身來到東海,沒有立足之地,沒有做人的尊嚴,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他說他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這不僅僅是唐飛一人的夢想,也是民生西路人的夢想,也是他的夢想。
但是,這個夢想,直到今天都沒有實現。
他很想知道左丘的夢想是什麼,是否真如他所說的那樣,「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陸山民沒有因為納蘭子建的挑撥離間對左丘心生怨恨,他現在只想儘快的結束這一切。結束被人當棋子,結束被別人掌控的命運。
寧城雖小,但隨着年關將近,也並不冷清。
大街上大紅燈籠高高掛,臨街的商鋪門前積雪清掃得乾乾淨淨。
商戶們把店鋪裝扮得紅紅火火,各種商品堆滿了店面,擺到了門口。
路上採買年貨的人來來往往,個個臉上都帶着過年的歡喜。
兩人行走在大街上,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遠離天京、東海這樣的大都市,反倒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納蘭子建東張西望,陳煥生進程大開眼界,他這個天京的世家子弟置身這種小縣城也同樣好奇心起。
一路上,他的笑容是那麼的乾淨真誠,對小縣城的新奇也看不出絲毫作假,讓人無法將他與城府似海,智慧近妖的納蘭公子聯想到一起。
納蘭子建拿起一個紙做的可以變成不同動物形狀的小玩具擺弄了幾下,「這玩兒意有意思」。說着往身後一扔,「買了」。
鞍前馬後伺候在周邊的中年男人趕緊接住,上前付錢。他和一起陪同的兩個馬仔一路上負責付錢和領袋子,逛了不到一個小時,三人身上已經掛滿了大大小小的購物袋。
陸山民此時已經換了一套嶄新的大衣,寧城這種地方雖然沒有頂級的名牌,但從上到下一身,也花了中年男人五千多塊錢。
「表妹夫,你們老家過年有沒有這麼熱鬧」。
「馬嘴村地處深山,是窮鄉僻壤中的窮鄉僻壤,村裏的人只出不近,一年不如一年熱鬧」。
納蘭子建背着手,緩步前行。「你有多久沒回去過年了」?
陸山民沒有回答納蘭子建的明知故問。
納蘭子建無奈的嘆了口氣,「害怕馬嘴村的人沾染上你的因果」。
說着轉頭看着陸山民,「他們在你的心裏就那麼重要,以至於讓你有家都不敢回」。
陸山民撇了納蘭子建一眼,「比你重要一千倍,一萬倍」。
納蘭子建面露憂傷,「表妹夫,
你這話像刀子一樣扎心啊」。
兩人並排前行,納蘭子建淡淡道:「我很好奇,能夠讓你如此看重的人,該是怎樣的一群人呢」。
陸山民譏諷的說道:「你不是很聰明嗎,連這也會好奇」。
納蘭子建仰頭沉思,半晌之後搖了搖頭,「說來也奇怪,我還真想像不出他們是怎樣的人」。
「這倒是有意思,這世上還有呢納蘭三公子想像不出的人」。
納蘭子建拍了拍腦袋,說道:「表妹夫,等這件事情結束,好好回去過個年,到時候記得帶上我」。
陸山民眉頭微微皺了皺,看着一臉認真的納蘭子建。
納蘭子建摸了摸臉頰上的創口貼,「帶上我唄」。
陸山民轉過頭去,繼續往前走,「你就那麼確定我們是一路人」。
納蘭子建跟上陸山民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