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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紛紛揚揚、撲撲簌簌,山間銀裝素裹、白衣換裝。
白雪霜華,天地啞靜。
鐵塔般的身影立於天地之間,片雪不沾身。鵝毛大的雪花像是長了眼睛,在臨近黃九斤頭頂之時紛紛盪開,不敢靠近。
兩人停下腳步,目光停留在幾十米開外那道鐵塔身影上。
「英雄氣概,該當如此,黃冕生了個好兒子,師傅有個好孫子」。
「欠下的債,早晚都要還,犯下的罪,只有自己才能贖」。
陸晨龍眉頭微微皺了皺,「不要把所有的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
「你不也一樣嗎」。
陸晨龍苦笑了一下,「要想贖罪就全力以赴吧,哪怕有絲毫的退讓,只會讓他更加憤怒」。
「我明白,這是對他,對我,也是對師傅最大的尊重」。
話音剛落,周圍氣勢陡然巨變。
山林間,一陣空氣被切割撕裂的刺耳聲響起,一把斧頭帶着冰冷寒光破空而來。
幾乎是在同時,高昌已俯身衝出,手臂後拉,一拳打向斧頭。
「砰」!斧頭在一拳之下高速旋轉着朝側面飛去,深深陷入一顆大樹之中。
高昌稍稍一滯,右腳踏入泥土半寸。一陣呼嘯,整個人拔地而起。
黃九斤一把推開馬軍,抬頭仰望着從天而降的高昌,一拳打出。
「轟」!
雪花、枯葉、塵土陡然炸開,將兩人的身形包裹。
··········
··········
兩拳相撞,一觸即分。
陸山民一路後滑,雙手無極印不停變幻,體內氣機瞬息千里。祁漢躬身前沖,每踏出一步泥土深陷,石頭龜裂。
眨眼間,兩個身形就要再次相撞在一起。
就在那剎那之間,倒退的陸山民絲毫不見停頓跡象,陡然變退為進,如離弦之箭射出,無極印翻開,化為一掌,按向祁漢額頭。
蓄勢待發的氣勁洶湧磅礴而出,周圍草木紛紛折腰。
「砰」!祁漢無懼來掌,一拳打在陸山民胸口。
「砰」!陸山民硬抗一拳,一掌打在祁漢額頭。
陸山民滑步後退,但這一次只是後退一步即止,下一秒,緊握的拳頭已經再次打出。
祁漢沒有後退一步,但蓄勢而發的氣勁疊加上剛猛的肌肉力量震得他腦袋嗡的一響。
也就是在這分神的剎那,陸山民的第二拳已經來到。
剛猛、霸道,這是他熟悉的金剛拳,他曾經在黃九斤手上沒少挨過這樣的拳頭。
「砰」!拳頭打在同樣的位置,祁漢後退一步,順勢再退出去四五步,第一時間脫離戰圈。
陸山民咦了一聲,他了解祁漢的血性,作為一個頂尖外加高手,一個熱血進攻的殺手,只會勇猛前進,不會退而防守。
不遠處,周同露出震驚的表情,「山民哥這麼快就佔了上風」!
易翔鳳搖了搖頭,「內外兼修本就是一把雙刃劍。一個人的精力、潛力都是有限的,古往今來無數人窮其一生也無法在其中一門上登峰造極,更別說把內外兩家都修習到極致。傳統的內外兼修者只是相當於同時修習了兩門不相干的功法,不過是得隴望蜀,結果反受其害,兩樣都沒修習好。只有他的內外兼修是將兩者相融合,這是一條前人都沒走過的路,沒有任何經驗可借鑑。這一路,可以說都是在摸着石頭過河,他能從中逐漸摸索出門道,確實嘆為觀止」。
「但他在進步,其他人也不是在原地踏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祁漢的進步更不容易,他的改變是對自己武道的一種徹底革命」。
周同一臉迷茫,不明白易翔鳳的意思。
易翔鳳雙手環胸,神情嚴肅的看着不遠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