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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靄濃濃,漫過山腰,爬上山巔,向着天幕而去,遮住了天空,遮住了那一輪高掛的圓月。明月黯淡了顏色,若隱若現,昏暗無光。
山風習習,嗚嗚作響,像一首哀怨淒婉的悲歌,如泣如訴。
額前劉海,任由山風撥弄,左右搖擺,凌亂漂浮。
劉海之下,是一雙空洞的眼睛,仿佛失去了靈魂,死寂無光。
嘴角邊上,一抹鮮血早已凝固,黑紅的血色如斑斑鏽色,毫無光彩。
他就像一尊雕塑一樣,站在懸崖邊,凝視着峽谷,仿佛要透過黑暗看透着無底深淵。
身後不遠處,小妮子站在一棵樹下,沒有流淚,臉上看不出一絲悲傷,甚至連雙眸中也看不出任何恨意,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靜靜的站在那裏。
海東青靜靜的站在陸山民身旁,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他,沒有隻言片語的安慰。她一向不擅長安慰人,而且,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任何安慰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越是無聲,越是可怕。她寧願陸山民懦弱的哭泣,寧願陸山民憤怒的暴吼。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越是這般寂靜無聲,心中不祥的感覺越發濃厚。
一陣莫名的心痛湧上心頭,她不知道這股心痛從何而來,是心痛葉梓萱?是心痛陸山民?還是心痛自己?
她不知道什麼叫刻骨銘心的愛,但隱隱能感覺到什麼叫刻骨銘心的痛。
她一直瞧不起那些愛得死去活來,愛得失去自我的女人,更看不起那些兒女情長優柔寡斷的男人。
但是這一刻,她沒有絲毫的看不起,反而感覺到一股浩瀚強盛的力量直擊心臟,久久迴蕩。
一向心如沚水的她難以平復此刻的心境,她莫名的有些羨慕葉梓萱,而且這種羨慕已經不是第一次。這種羨慕之中還夾雜着一抹莫名其妙的生氣,連她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麼要生氣。
「你回東海吧」。陸山民聲音平淡、低沉,沒有任何語氣,又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什麼意思」!?海東青心頭猛烈震動了一下,剛才擔憂正在變成現實。
「剩下的事情是我的事,已經與你無關」。
「陸、山、民」!海東青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喊出,「你把我當什麼」?
「當你是朋友」。陸山民回頭望向海東青,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笑得那麼真誠。
海東青臉色鐵青,「一個拋棄的朋友」!
陸山民搖了搖頭,「但她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朋友」。
「所以你打算為了她這個朋友,拋棄所有的朋友」!
「她、、、」,陸山民嘴唇顫抖了一下,「你是一個比我好很多的領導者,把他們交給你,我放心」。
「你這是在託孤嗎」?海東青因憤怒而聲音顫抖。
「他們是無辜的,我不想把他們都牽扯進來,東海那邊,還請你多多關照,我會告訴阮玉,讓他們都聽你的」。
「憑什麼」!海東青怒喝道,「他們是你的人,要對他們負責的是你,不是我」。
陸山民雙手抓住海東青的胳膊,凝視着那雙被墨鏡遮住的眼睛。
「人人都說海東青冷血無情心狠手辣,但我知道,你不是」。
海東青一把甩開陸山民的手,冷酷到極點的說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很了解我」?我海東青從來就是個冷血的人」。
「我了解你」。陸山民平淡而又堅定的說道。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海東青雙拳緊握,銀牙緊咬。
「你了解我,這麼難的問題我從來不去細想,很多時候,我只是跟着心走罷了」。
「但你是晨龍集團董事長,你不是當初那個無牽無掛的陸山民」!
陸山民點了點頭,「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好領導、好大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