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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振邦喝了口茶,淡淡道:「我也想和你說說體己話,事到如今,很多事情你都猜到了,不過我還是想完完整整給你講一遍」。
納蘭子建含笑道:「就像我小時候,您給我講故事一樣」?
納蘭振邦點了點頭,「對,就和以前一樣」。
納蘭子建雙手捧着茶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納蘭振邦深吸一口氣,臉色變得深沉,漸漸回到了回憶之中。
「那一晚陳素突然發作,羊水破裂,比預產期提起了半個月,陸晨龍帶着她急急忙忙趕往醫院」。
「雖然他和我們家存在競爭關係,但私下裏,我和他們夫妻倆感情都很好,出發之前,他給我打了個電話」。納蘭振邦停頓了一下,像是在解釋他為什麼知道那一晚的事情。
「那一夜電閃雷鳴、狂風驟雨,天地漆黑、一片肅殺,路上沒有一個人影,只有昏暗的路燈在瓢潑大雨中閃爍」。
「桑塔拉風馳電掣,在馬路上濺起雨水飛濺,陳素疼得大汗淋漓,緊緊抓住陸晨龍的手。陸晨龍一臉焦急,不住的催促黃冕加快速度」。
「還有四五公里就到醫院,迎面來了兩輛並行而來的黑色轎車,來車速度極快,不在他們的速度之下」。
「陸晨龍大喊一聲停車,汽車劃出去十幾米停下」。
「大雨之中,他雄壯的身軀帶着鋪天蓋地的殺氣沖向來車」。
「兩輛汽車像是撞到銅牆鐵壁般樹立而起,拋向空中。陸晨龍被撞出去十幾米半跪在地,幾乎沒有間隙再次往前猛衝。半空中的兩輛車車門打開,三個人從空中落下,兩個易髓境後期巔峰,一個搬山境後期巔峰」。
納蘭子建皺了皺眉,「你說的黃冕,是黃金剛的兒子,黃九斤的爸爸」。
納蘭振邦繼續說道:「兩個搬山境後期巔峰組合,走在天京城裏,有誰敢輕易動手,對方一開始的目標就陳素母子」。
納蘭子建淡淡道,:「殺不了陸晨龍,殺掉他的妻兒,足以逼得他方寸大亂,這個計劃不錯」。
「陸晨龍以一敵二不落下風,黃冕也能擋住另外一個人,但車裏的陳素等不了」。
「後來呢」?納蘭子建問道。
「我先一步到了醫院,在沒有看到人之後就知道和可能出了事情,當我帶人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說着露出悲痛之色,「陳素胸口重了一拳」。
納蘭子建淡淡道:「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這一拳很可能會要了命」。
「當醫生問保大還是保小的時候,我永遠無法忘記陸晨龍那時的表情,那是我自打認識他開始就從沒見過的表情,這個豪邁爽朗、堅決果敢的男人臉上佈滿了糾結痛苦」。
納蘭子建笑了笑,「我也很好奇他會怎麼選擇」。
「他選擇了保大,但是陳素不同意,以死相逼非要生下那個孩子」。
納蘭子建含笑道:「大伯當時一定很痛苦,心愛的女人寧願死也要給別的男人生下孩子」。
「本就是難產,又受了嚴重的內傷,她的堅持讓她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大出血,五臟六腑傷口崩裂,那該有多痛,所謂的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納蘭振邦眼眶微紅。
「醫生說在醫院裏勉強還能續兩個月的命,但是她不想死在病床上,想用生命最後的時光陪陪孩子」。
「孩子滿月前兩天,陸晨龍告訴我他們一家三口要出門旅遊,我再三的勸阻也沒用,他說他不想給她留下遺憾,還說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替他保護好他們的兒子」。
納蘭子建捧着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這話聽上去怎麼有點像交代後事」?說着問道:「之前是黃冕跟在他們夫妻身邊,為什麼最後那次出遊跟着的會是高昌」?
「黃冕在上次一戰中受了重傷,誰能猜到高昌已經被老爺子收買」。
「別人猜不到很正常,陸晨龍這樣的梟雄之前就一點沒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