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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下的小鎮買了件衣服穿上,兩人乘車回到了天京。
回到家中,小妮子出門去菜市場買菜做飯,陸山民直接躺到了床上,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特別容易感到疲憊。
這些年,幾經生死磨難,再苦再難都走了過來,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成熟和強大。但是自從踏入天京,所遇到的人和事,無一不讓他處在迷霧之中,哪些人可以相信,哪些人不可信,哪些人說的是真話,哪些人說的是假話,正如今天遇到的那位老人所說,他分不清楚,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分清楚。這些迷霧時時刻刻都在耗費着他的心神。
他有一種裸體站在十字路口的感覺,所有人都把他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去不知道周圍的人是誰。他在想,是不是真如魏無羨所說,自己精神上出了問題。
他仔細的思考着田衡的目的,思考着納蘭子建的怪異舉動,思考着今天妙相說的話,還有那位面具老人的話。
他並不是不知道這是一個深深漩渦,只是沒想到這個漩渦如此之深,就像掉入萬丈深淵,身體一直在空中下墜,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落地。
他想去見見左丘,告訴他心中的疑惑,但上次的見面左丘更多的是讓他做好自己的事,自己去思考,自己去判斷,不用事事都告訴他,告訴他也沒有用。
他能感覺到左丘也有事情瞞着他,但既然左丘選擇不說,自然有他的道理。況且他也知道,不能什麼事情都指望左丘,他才是整場戰爭中背負最大責任的那個人。
想到妙相說起父親的事情,陸山民心裏更加不安,他也想做一個光明磊落的男人,其實馬嘴村的每個人都光明磊落,但他卻離這四個字越來越遠。
越想越頭疼,陸山民翻身起床,打開文房四寶,開始練字,陸荀在世的時候心不安的時候就會練字,陸山民也繼承了這個習慣。
剛寫了十幾個字,心情漸漸平復下來,房門就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小妮子直接把兩手提的菜扔在地上,興奮的跑到陸山民身邊,急急忙忙從兜里掏出手機。
「山民哥,你快看」。
陸山民皺了皺眉,抬頭看了一眼小妮子,接過了手機。
陸山民首先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還有那招牌式的乾淨得一塵不染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或者是想到這張笑臉,不管心情多麼不好,心裏的陰霾都會一掃而空。
這張笑臉仿佛有一種魔力,能夠滌盪世間一切污濁。
陸山民怔怔的看着葉梓萱的照片,隔了半晌才注意到這是一則新聞,『驚艷的華夏女孩兒,世界最年輕的菲爾茨獎提名者』。
陸山民知道這個獎項,在東海的時候曾聽葉梓萱提起過,還說她的夢想就是能拿到這個獎項。菲爾茨獎以加拿大數學家約翰-菲爾茨的名字命名,授予取得傑出成就的40歲以下的數學家。該獎每4年頒發一次,每次獲獎者不超過4人,每人可獲得一枚純金製成的獎章,獎章上刻有希臘數學家阿基米德的頭像,並用拉丁文鐫刻「超越人類極限,做宇宙主人」的格言。 1982年,美籍華人數學家丘成桐教授榮獲菲爾茨獎,成為獲此榮譽的第一位華人。
雖然只是提名,陸山民還是激動得握緊了拳頭,這個智商極高,情商可以忽略不計的女孩兒終於要實現她的夢想了。
看着陸山民激動的樣子,小妮子開心得咯咯直笑。
「山民哥,開心吧」。
陸山民咳嗽了一聲,控制住情緒,做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隨手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
「她是我的朋友,曾經還幫我擋過子彈救過我一命,能取得這樣的成就,我自認要替她感到高興」。
看見陸山民一本正經裝正經的樣子,小妮子笑得更歡。
「慢慢看吧,我做飯去了」。
小妮子進入廚房之後,陸山民再次拿起手機,對着葉梓萱的照片看了半晌,微微的
笑了笑,笑得自然隨意,就像是在山裏的笑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