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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不明白,人人都嚮往繁華的都市,像我們這些外地人,寧願啃着方便麵住地下室,也要削尖腦袋往城裏鑽,你們倒好,偏偏往山里跑」。絡腮鬍男子邊說邊微微搖頭。
「老哥也是京飄」?青年男子呵呵一笑,「看你的年紀五十多歲了吧,這種事兒可都是年輕人做的」。
「老年人就不能有夢想嗎」?絡腮鬍男子笑着反問道。
年輕男子樂了,笑道:「那倒也是,夢想不分老少,萬一實現了呢。就像今晚山上的一個人,聽說是山溝溝里出來的,硬是擠進了裏面不說,還搶了我們的風頭,嘖嘖,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絡腮鬍男子將羊肉串遞出去,咧嘴一笑,「山溝溝里的人在山上,不是很正常嗎」?
年輕男子接過羊肉串遞給身旁的女子,一邊掏錢一邊說道:「此山非彼山,說了你也不懂」。
兩人吃着羊肉串走進車裏,女子吃了兩口,味道很不錯。
「陳大少,和這種人有什麼好聊的,對牛彈琴」。
年輕男子呵呵一笑,「閒來無事嘛,話說這位大叔身材可真好,看見他那兩隻粗壯的胳膊沒有,嘖嘖,哪怕年輕人都沒幾個比得上」。
女子癟了癟嘴,臉上帶着濃濃的不屑,「農村裏的傻大個,只有烤羊肉串的命」。
年輕男子三下五除二吃掉手裏的羊肉串,「嗯,手藝還真沒得說,要不是這個傻大個,今晚我倆還沒這個口服呢」。
車外,絡腮鬍男子再次轉頭望向山上,一直古井不波的眼神變得有些凌厲,片刻之後,回過神搖了搖頭,扯開嗓子喊道:「羊肉串,又香又嫩的羊肉串囉」!聲音不算大,但雄壯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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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上,氣氛肅殺。
拳來腳往,一大一小兩個身形反覆衝撞,一個殺氣漫天、一往無前,一個頑強倔強、誓死不退。
松柏森森的樹立,犁出一條上千米的直線,在這條線上,樹木盡倒,一片狼藉。
陸山民氣喘如牛,長時間將所有內氣疊加在肌肉爆發力上,皮膚已是呈現出暗紅色,身體的承受能力快要接近極限。全身的骨頭在巨大的撞擊力之下,微微顫抖。哪怕是全力以赴,力量和抗擊打能力還是和薛猛有差距,薛猛的巔峰遠不是田衡那樣的巔峰所能比擬。
薛猛臉色愈發蒼白,那把特殊材質打造的匕首仍然插在第三根肋骨處,鮮血由一開始的一滴一滴落下,變為一股一股流出,每一次撞擊的剎那,更是如噴泉一樣噴灑而出。這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劉妮迎擊的時機,陸山民出手的時機,恰到好處,這種默契沒有長年累月的熟練配合,絕對做不到,但恰恰,兩人的默契,心有靈犀。
但是,對於他來說,這只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意外,哪怕是拼着同歸於盡,他也要殺了這個在夢中無數次想殺的人。
陸山民冷冷的盯着薛猛,他和薛猛不是第一次交手,從江州到平陽縣再到天京,足足交手過五次,每一次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每一次都是生死一線,每一次都是狼狽逃竄。
這一次,他不打算再跑。
周圍呼呼風嘯,兩人都在趁機恢復體力,為下一次衝鋒做準備。
陸山民緊緊盯着薛猛肋骨處的匕首,迅速調動氣機在各大竅穴遊走,滋養着已經瀕臨崩潰的經脈,雖然臨時抱佛腳意義不大,但這一戰,比的就是自己先崩潰而亡,還是薛猛先把血流乾淨,搶的就是那一線生機。
「你的血快流幹了」。
從開始到現在,薛猛沒有看一眼傷口,一雙虎目始終死死的盯着陸山民。
「我早說過,內外皆修不過是旁門左道,超越本身境界的力量,就跟紙鍋裝鐵水一樣,早晚會被自身的力量鑿得千瘡百孔,我看你還能扛得住我幾拳」。
陸山民冷冷一笑,薛猛說得沒錯,他現在的身體已經猶如一件有裂紋的瓷器,別說幾拳,恐怕連一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