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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薇給老秀才也帶了東西,上等的揚州宣紙、徽州徽墨,以及基本新出的雜記。
最初接觸雜記時,喬薇還以為是哪位文人雅致的讀書筆記,問過才知是遊歷河川的學子學士沿途記錄的趣聞軼事,老秀才與景雲都對這一類的書冊很感興趣。
除此之外,喬薇也給老秀才買了大米、白面、雞蛋與一些肉菜。
老秀才如今的日子其實不難過了,私塾雖不收束脩,可畢竟有幾個大戶人家的孩子,為了讓自家孩子多得先生一點重視,那些家長給老秀才送東西、塞紅包什麼的,老秀才都十分無(坦)奈(盪)地收下了。
可別人送的東西再多再好,也比不上自家小姐的。
在碰到喬薇之前,老秀才就靠給村兒里人記記賬、寫寫書信過活,清苦不說,還寂寞,成天跟離了魄似的,特別的頹廢。
可他現在,儼然是村子裏最不寂寞、最不清苦的人……之一了。
告別老秀才,喬薇帶着小白去高粱地,奴役小白捉了會兒蟲。
前幾日下了雨,被滋潤過的高粱似乎長得更為茁壯了,照這個速度下去,七月便能收割。
因在京城耽誤了三日,喬薇回到山上便進作坊趕工了,作坊里單獨隔了一間屋子,用以調配皮蛋的那層泥衣,這間屋子,小魏與碧兒是不能進來的。
喬薇在裏頭熬製泥衣,阿貴將泥衣拿出去,小魏、碧兒負責裹鴨蛋。
一部分已經醃製好的松花蛋需要清洗上蠟,七娘的蠟上得極好,比阿貴還好要。
起早貪黑地趕了兩日,總算把之前的貨連同眼下的一併做了出來,之後,就都是正常流程,不必如今辛苦。
最初造庫房時,沒想過它會成為一個作坊,儘管鄭師傅先見之明地蓋了一排屋子以備不時之需,可看着光禿禿的一排房舍,喬薇仍覺着少了點什麼。
晚上,兩個孩子寫完作業,乖乖地洗了手上桌吃飯。
喬薇做的是蒜苗紅燒肉、家常鯽魚、清炒小白菜、拍黃瓜與玉米排骨湯。
景雲愛喝湯,望舒愛吃肉。
喬薇給望舒舀了一碗湯,給景雲挾了幾片肉:「不許挑食。」
兩個小傢伙吐了吐舌頭,還是吃下了。
吃過飯,喬薇去刷碗,兩個小傢伙跑去院子玩,等喬薇從廚房出來,喊二人回屋洗澡時,就見望舒爬上柵欄,衣服掛在上頭,下不來了。
喬薇又好氣又好笑,把她抱過來,拍了拍她肉嘟嘟的小屁股:「柵欄你也敢爬?摔下來怎麼辦?以後不許爬了知道嗎?」
「知道啦,娘親。」望舒抱住娘親的脖子一陣撒嬌,求不打屁屁,求不打屁屁,求不打屁屁……
喬薇領着孩子們進了屋,臨關門前朝四周的柵欄望了一眼,突然想起作坊那邊缺什麼了,就是柵欄!
做個柵欄把作坊與宿舍圍起來,多少能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看起來,也更有家的感覺一些。
喬薇說做就做,翌日便去隔壁村向鄭師傅商量柵欄一事。
鄭師傅熱情地將她請進堂屋:「作坊面積不小,全部圍起來得不少木材,我正好要去一趟裘掌柜那兒,要不木材就從他家買得了?」
裘掌柜自打在喬薇的喬遷席面上見了鄭師傅,便邀請鄭師傅給他家建了一套小宅子,一來二去的,二人都混熟了。
喬薇原本就是想的六爺的木材,與鄭師傅的想法不謀而合,鄭師傅一提,喬薇便答應了:「……只是都得麻煩鄭師傅了,我這邊還有點事走不開,選木材我就不去了。」
鄭師傅笑道:「你信得過我就包在我身上!」
鄭師傅日日都在裘掌柜那兒,幫喬薇選選木材不過是順手之事,即便不順手,鄭師傅也會願意替喬薇親自跑這一趟,畢竟當初就是喬薇從中介紹,他才有機會攀上裘掌柜這課大樹,而通過這棵大樹,他又攀上了更多的大樹。
聽起來挺功利,可事實如此,他受不得城裏人的那些規矩,從而放棄了一展拳腳的機會,縮在這窮鄉僻壤,他嘴上講着無所謂的話,內心其實是極度渴望成功的。
小喬給了他一個跳板,讓他從這窮鄉僻壤跳了出去,又不至於跳回從前那些勢力的大家族中吃規矩,裘掌柜與裘掌柜的朋友都是性情好爽的江湖人,打起交道來十分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