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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比騎兵慢,這是常識。騎兵突擊襲擾、步兵攻城克堅這同樣也是常識。可是常識這東西,有時候也靠不住。比如現在,張懷威率領麾下部曲着急猛趕,目的就是搶在劉武周的天舉軍來援之前,攻克神池城。
不過,當許敬宗隨張懷威的步兵抵達神池時,郁孤尼已經端坐在神池縣縣衙門的大堂了。聽着耳畔傳來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張懷威怒視郁孤尼道:「你敢違抗大將軍的命令?」
早在成軍之初,靈武軍和定遠軍都有一條鐵律,誰碰誰死:「奸銀婦女者斬!」這是陳應定下的鐵律。
郁孤尼淡淡的道:「主人的命令,郁孤尼從來不敢違抗!」
張懷威沒有理會郁孤尼,而是沖向後堂。在後衙正堂里,張懷威看着蓆子上躺着一名中年人,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具屍體。三人伏在屍體邊低聲痛哭。這三個其中一名年齡莫約三十來歲,年小的女子應該是她的兒子,莫約十三四歲,還有一名八九歲的男童。
看到這些女子並沒有受到侵犯,張懷威鬆了口氣。作為一外老軍伍,他最恨的就是把砍向自己的袍澤。
當張懷威看着那名年長的女子時,張懷威的心不自覺的加速跳動。年長的女子,只是相對而言,其實也不過三十來歲。不過這個時代的女子成親時間太早,通常世族女子十六歲成親(虛兩歲)而鮮卑族則更早,比如長孫無垢,她嫁給李世民的時候只有十三歲。這個女子的女兒已經十幾歲了,她事實上才不過三十。
張懷威張了張嘴,發出低低的聲音:「夫人還請節哀吧!」
那名美婦楚楚可憐的道:「亡夫不得已才從賊,望將軍開恩。可憐亡夫一對女。」
張懷威道:「各為其主而已,夫人不必擔心,我們乃大唐王師,不會為難婦孺老幼。」張懷威轉身向門外喝令道:「傳本將軍軍令,神池百姓禁令解除之前,不得外出。任何將士不得入戶擾民,違者殺!」
門外的將士躬身道:「諾!」
美婦向張懷威磕頭道:「謝將軍庇護大恩!」
張懷威上前挽住美婦的雙手,突然意識到了不妥當。趕緊收手,不過僅僅剎那間的接觸,讓張懷威感覺心跳加速。
張懷威訕然的笑道:「夫人還請節哀吧,本將軍……告退!」
張懷威離開後衙,然而腦袋中美婦的影子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當張懷威來到縣衙正堂的時候,卻發現許敬宗一臉陰鬱。張懷威問道:「許參軍,出了什麼事情?」
郁孤尼沒好氣的道:「神池縣府庫乾淨得可以跑老鼠!」
「這……」張懷威也緩緩皺起眉頭。這次他們攜帶了半個月的給養。原本想趁機佔領神池,補給消耗。
事實上,郁孤尼說神池縣府庫空得可以跑老鼠有點誇張,神池官倉里還有十幾石糧食,錢庫有上百吊大業五銖錢。這點財物,對於他們這支上萬大軍來說,勉強夠一天的消耗。儘管神池百姓家中或許有些存糧,可是他們也不能像土匪一樣強搶神池縣百姓。
「現在怎麼辦?」張懷威頓時沒有了主意,望着許敬宗道:「許參軍有何妙計?」
許敬宗笑了笑,不以為然道:「不知道二位是想做有功之解,還是作無功之解。」
張懷威道:「怎麼樣是有功之解,怎麼樣是無功之解??」
郁孤尼此時的唐言,僅僅達到日常口語的水平。像許敬宗與張懷威如同繞口令一般的對話,他頓時就懵逼了。
許敬宗也有意在張懷威面前賣弄自己的學識,微微一笑道:「當年漢高祖與楚霸王爭天下,派邸食其入齊。已經說得齊國投降,但韓信手握重兵於齊境,不肯以功勞讓給一介書生。因此動睢水之戰,窮二月之功乃滅齊國,韓信因此再一次克建震主大功。二位若願學韓信,可以以大軍挺進雁門關,斷劉武周的糧道,同時與大將軍南北夾擊劉武周,,若是順利,那時當可一舉攻滅劉武周,這就是有功之解。但若劉武周兵將眼看歸途已斷,走投無路之下恐怕將會投靠突厥或竇建德,那個時候,河東之地,可收復,重歸大唐治下,大將軍也有收復河東之功,但河東仍有大患。」
張懷威其實並沒有感覺這麼做有什麼不妥,不過他仍想知道無功之解的辦法,就試着問道:「那無功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