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非常感謝、*征程*2000點、熊貓o公爵600點、sunny丶煙醉100點、書中蹉跎n歲月100點打常,非常感謝道君書友友情捧場,道君軍團,火力非凡。
……
時間稍稍迴轉幾刻鐘,當這些百姓被賊寇驅趕着,慌不擇路的跑到西縣城下,原本他們還以為可以躲到城內獲生機。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幹。
西縣縣城,根本就沒有駐紮府兵,唯一的武裝保衛力量就是縣尉沈如松麾下的十六名鄉勇,以及三班水火衙役三十六人。這區區五十二個人,倒是願意開城放眾鄉親入城逃命。
只是非常可惜,縣尉沈如松並不是西縣的一把手,他只是一個縣尉,真正的大權掌握在縣令郭開貞手中。郭開貞拿出縣太爺的架勢,不僅逼迫沈如松關門城門,還命其將城門洞內用沙石堵起來。
沈如松無奈,只好按照郭縣令的命令辦事,西城縣暫時是安全了。可是城外的這一千餘百姓,卻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或許是看出了西縣縣城的虛實,這些賊寇肆無忌憚的砍殺着手無寸鐵的百姓。
一位母親想保護自己的幼子,她用贏弱的身軀,把小孩護在身下,但她的背上有一個酒杯大的血洞,那是一枝鋒利的長槍,把她和孩子一起釘到地上,斷絕了母親的全部希望。
一位雄壯的漢子,挺起胸膛,想充滿父母妻兒,最後的希望。然而一柄鋒利的砍刀,劈開了他的胸部,露出白森森駭的骨茬,那顆跳動的心臟,也像一個沒有油的發動機,漸漸的沒有了聲音。
一位卑鄙的小人,將同夥推向賊寇的屠刀,妄圖用同夥的性命,為自己贏得生機,只是同樣可惜,窮凶極惡的賊寇,沒有任何遲疑,沒有任何猶豫,斬下了他的雙臂膀,就在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一隻利箭,穿過了他的咽喉,結束了他的痛苦……
血,濃重的血,匯聚成溪流,染紅了西縣縣城前的每一寸土地,越是靠近城牆,越是粘稠,鮮血匯聚成了小溪,漸漸流淌到了護城河裏,護城河裏的河水,閃耀着一抹詭異的赤色。
這裏早已是人間地獄,不,地獄都無法形容這裏的恐怖、血腥和讓人窒息的氣氛。
屍體,無數平民百姓的屍體,從城郭接官亭到城門,一條筆直的官道,被塗上了一層黏稠血色。大片大片散落的殘肢斷臂、零零碎碎的人體器官,從它們主人的身上剝離。
空氣中那股子濃烈得讓人想吐的血腥味道,屍體傷口處翻卷的皮膚、淡黃色的皮下脂肪層、暗紅色的肌肉組織、白森森的骨頭茬子和肢體斷裂處一滴一滴流淌的黏稠液體,都在用真真切切的死亡,衝擊着沈如松並不算堅強的神經。
沈如松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不忍再看城下那些百姓的悽慘情景。
儘管閉上了眼睛,可是那一幕一幕慘絕人寰的慘劇,卻不時的衝擊着他的腦海,一股自責、彷徨、迷茫等負面情緒湧上心頭。
「身死縣尉,不能護衛黎庶,眼見賊寇屠戮良善,而無動於衷,上愧對蒼天陛下,下愧父老鄉親,活着有何用!」沈如松突然拔出橫刀,橫在脖頸上,正欲揮刀自刎。
突然一股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扣住了沈如松橫在脖頸上的橫刀。
「沈縣尉你看」
沈如松定眼一看,只見地平線上出現一股黑線,隨着時間的推移,這條黑越來越粗,越來越大。
終於三面上書「行軍總管陳」、「始州總管陳」「寧遠將軍陳」三面黑底白字隸書大字迎風獵獵作響。
「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朝廷援軍來了!」
「謝天謝地,陛下萬歲!」
「大唐萬勝!」
各種歡呼聲不絕於耳,聲音之大,直衝雲霄。
只見,陳應一馬當先,率先沖向正在肆虐的賊寇。
張士貴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這小白臉膽子挺肥啊!」
此時陳應好想罵娘,他不知道怎麼的,自己跨下這匹性格原本溫順的大青馬,居然在這個時候發起瘋來,馱着陳應,不顧一切的衝進敵人陣中。
什麼兵法戰陣,什麼戰略戰術,統統用不上了。
陳應被弄得措手不及,無奈只下,只好順勢大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