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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畫仙姑娘出題。」
一個丫鬟叫到,拿着一卷竹簡,走到了後面的小亭子,輕嘆了一聲,慢慢將竹簡遞了進去。
她明白畫仙現在的處境,畫仙平日裏待她們這些下人都很好,可惜她也只是一個下人,對於這些,根本無能為力。
丫鬟柔聲說道:「畫仙姑娘,出題吧。」
畫仙沒有作聲,接過了竹簡,在竹簡上寫下了幾個字。
放下筆,轉手遞了出去。
丫鬟接過竹簡,回到了堂前,打開竹簡念道。
「此情,此景,此人。」
詩的題目是三個詞,卻沒有什麼明指,就像是沒有規定主題一般。
此情此景,莫不過冬日時分,此人,莫不過那畫中謫仙。
只不過,每個人能看到的都不同罷了。
堂中短短的安靜,很快傳來了細細索索的書寫聲,想來已經有人有了想法。
顧楠坐在趙異人的身旁,他們的位子靠近窗邊,盤着腿坐在軟塌上。
斟了一杯酒,輕輕的推開窗,有些冷風透了進來,顧楠看着窗外的街景。
喝了一口酒暖了一下身子。
真奢侈啊。
剛才看趙異人就為了報個名,在這裏買個位子就花了足足兩百金。
所有人都在苦思冥想,趙異人咬着筆桿顯然還沒個頭緒。
顧楠恐怕卻是這個堂中最悠哉的人了。
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倚在窗邊,任由着微冷的風吹拂着她的鬢髮。
從高樓下看,正好看到一個乞丐拖着一條布袋一瘸一拐地走過雪中。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不知道為什麼,她想起了這一句話。而她自己卻也是那身處朱門的一人。
沒有再去看那乞丐,顧楠自顧自的喝酒。
又也許是她太過悠閒,坐在一群埋頭苦思的人之中,太過顯眼。
坐在那亭中的畫仙感覺到一絲冷意,扭過頭,卻發現一側的窗戶開着。
窗邊,斜坐着一個身穿黑袍的人,衣衫松垮,看起來是個懶散不修邊幅的人。
那人,只是坐在那喝酒?
畫仙愣了一下,要知道,在這的一個位置就是足足有一百金。這筆錢,足夠平常人家吃上一年。
眼神移到了那人的側臉上,很美,她不知道這樣的一個詞適不適合用來形容一個男子,但是那人給她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那是一張同時帶着男子的俊逸瀟灑和女子的柔媚的面孔,一種很特別的氣質,卻是讓她都有些自慚形愧。
也許是感覺到了在自己的視線,那個人回過了頭,平淡地視線和在自己撞在了一起。
兩人透過薄紗卻都能感覺到,對方真正看着自己。
顧楠舉起了手中的酒杯,遙遙一敬。
隨後輕叼着酒樽,飲盡了那微甘的酒水。
飲盡一杯後,便回過了頭,繼續呆呆地看着窗外。
而畫仙卻怔怔地看着顧楠,直到發現對方在沒有要看自己的意思,潸然一笑。
男人見了她,從來都是盯着不放。
而那人,卻是特別。
可惜畫仙隔得太遠,並沒有看清顧楠真正的神色。
此時的她滿臉微紅,根本不敢再回頭去看畫仙。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什麼叫做媚眼如絲,只是和對方對視了幾秒,她就差點失態。
「薛家公子上詩一首。」
一個小廝站在高台上朗聲念道。
「咸陽歲末初飛雪,銀裝壓枝半低垂。不見春色卻紛紛,蓋是東簪初花娟。」
算不得好詩,或者說便是說是詩都是抬舉了他了。
可惜那人卻是全然不知,洋洋自得地站在那,翹首期盼着高台中的人影。
良久,不見那人影有什麼反應,雖然文采不足,但這人也是豁達,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隨着第一首詩的送上,接二連三的,開始有詩在高台被小廝念出。
總體上說是比第一個人的好上了不少,但是那亭中的畫仙始終沒有說什麼。